秦妃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那心脏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心跳声似乎就在耳边如同擂鼓。
谢玖每说一句话,秦妃便见皇帝脸色阴沉一分,后来那双原本温柔多情的大眼睛里面就跟渗了冰碴似的,她连瞥眼看一眼也是再不敢的。她唯恐皇帝那里还没下结论,她看着皇帝的脸就先吓死过去了。
沈御医是杨家多年知交,夫人便是杨氏旁支,虽百般不愿牵入宫廷斗争,经其夫人及多方考虑,到底还是为她强行保胎。
这种事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就是存心往小了说,也是没安了什么好心,将皇家玩弄于鼓掌,她虽不知谢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事,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沈御医漏露了消息。
沈御医说出来就是个死,而她只要没有沈御医的指证,根本谁也定不了她的罪。
可偏偏惠妃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前次在咸熙宫便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用个怪力乱神的毒誓就想把她逼到墙角。
在太后面前用烂的梗,现在又拿到皇帝面前用,红口白牙的乱说一通,不管旁人信不信,先快活快活嘴。
惠妃敢拿出证据说话吗?!
“惠妃,你……你……你欺人太甚!”秦妃的后槽牙几乎要磨烂了。老天爷一个雷遭死她算了,明明是顶挑剔,顶\顶神经病的那么一个皇帝,怎么就看上这个信口雌黄。神神叨叨的货?
别人如果没有证据乱作攀扯,皇帝早就下令拖到尚方监先揍一顿再说。可这惠妃吧吧一顿神说,皇帝是真听进去了。跟听先皇圣御似的.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就敢当着皇上的面胡乱嚼舌根。你就是再不满意我,嫌我碍眼,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秦妃泪眼婆娑,那委屈隐忍的姿态连谢玖瞧着都止不住拍案叫绝。
将无辜的受害人演绎的活灵活现,精妙绝伦。
果然她们是一家人,前世流着一样的血。如今跳出前世的框架看过去,连这种伪装白莲花的技能都相差无几啊。
而且。谢玖真心不确定她如果让人打脸到这程度,是不是还像秦妃这么沉着冷静,真像受人陷害,没那么回事。身为她的长辈。脸皮的确比她厚了不只一个层次。
“秦妃,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从来就不是我嫌你碍眼,几次三番挑起争端,暗中下手兴风作浪的也不是我。”谢玖摆出义正言辞脸,演戏谁不会?
“大皇子夭折,我相信最难过的肯定是皇上。至于你,几分真,几分假,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我也不想与你争辩。我之所以过来永乐宫,不是如你所想,给你难堪。或者趁机打击你,我还没那么卑鄙。我不过是看大皇子受苦,不忍心罢了。大皇子心怀怨恨,光是超度也是无济于事。”
“秦妃。”
谢玖抬起眼,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秦妃盛满强烈恨意的眼睛。
只有与谢玖面对面的秦妃,连扶着秦妃的宫女吓的几乎将脑袋浸到裤腰上。没有看见。唯有秦妃看到惠妃那张脸上满满的嘲讽,鄙视。以及各种鄙视的情绪。
“你不要诅咒我的孩子!”秦妃只觉怒火直冲上脑,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手脚就先快她一步冲上前,抬起双手就掐住了谢玖的脖子。
“啊!”
秦妃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顾宜芳扣着她的手腕一翻,几乎没把秦妃的手给撅折了。
“谁准你动的手?!”顾宜芳狠力一甩,秦妃的身体踉跄着就倒在了地上。
皇帝突然出手维护惠妃,这事本身带给秦妃的冲击令她直接忽视了身体上的疼痛,她震惊地望向皇帝,连眼泪都忘了流。
“陛下?”秦妃双手撑地,抬头难以置信地仰望着居高临下满目震怒地瞪着她的皇帝。
以前无论遇到何种状况,皇帝喜欢或者宠\爱了多少女人,包括现在的谢玖被皇帝一路扶上后位,秦妃都心中笃定,迟早她有翻盘的机会,端看是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可如今,秦妃心里忽然冒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尽管她的心不愿承认,可是大脑却清晰地了解到,此役之后,她很可能输到连再赌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如此震怒,是因为大皇子死的蹊跷,还是她一时激愤动以至伤害到了惠妃?
“陛下就听信惠妃一面之辞,这种怪力乱神之说?”秦妃哭道:“我在陛下\身边六年七个月,不敢说赤胆忠心,但我对陛下的心,可昭日月。相处这些时日,我是什么样的人陛下不清楚?我便是再心狠手辣,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能连禽\兽也不如?”
秦妃的话跟连珠炮一般往外蹦,几乎连咽口唾沫,缓口气儿的时间也没留。
“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根本来不及细想,惠妃是如何得到了真相,还满嘴喷脏水喷的头头是道。她只知道,皇帝是个神经病。一旦没在第一时间跟他说个清楚明白,给他认准了一件事,可不管什么证据没证据的,在他心里就直接划了叉,以后再想解释,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秦妃。”谢玖不耐烦看秦妃演戏,大半夜的看了膈应,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有,大皇子还在主屋嚎呢,她怀疑大皇子根本是怨恨破表,光是站在皇帝身边听到大皇子的声音都觉得满满的怨气扑面而来。
她得趁着皇帝在,赶紧把话给说出来,以后再让她单独秦妃是绝不可能的,谁让跟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