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连忙爬起身来,四处乱窜,慌忙叫喊:“师尊!师尊!真是你!”
“若不是为师,还能有谁?”清音中似乎有一丝怒意:“你这猢狲,一路杀人放火,如今又要对为师动手了不成!”
行者闻言忙扔了铁棒不断的叩首:“弟子不敢,弟子不敢。那李道真骗了老孙,他说如来佛祖就是师尊你,故此我才如此卖命。”
“李道真?”菩提祖师的声音回荡在古楼破庙之间:“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行者道:“师尊,我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李道真曾经去看过我,他曾经夸赞师尊‘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这又如何?”
大圣忙道:“西方妙相祖菩提,这句不就是说的如来佛祖吗,如来佛祖不就是西方佛教之祖,后来弟子联想到如来佛祖之后的对弟子说的那些话,弟子便认定了师尊乃是如来佛所幻化。”
“悟空,你误会了。”菩提祖师道:“李道真这句话说的没错,为师的确是西方教祖,而不是如来佛祖。”
猴王大惊,忙问:“还请师尊现身相见,为弟子解惑。”
“唉。”古楼之间一声叹息:“悟空,为师不想与你相见,也不能现身。”
“这是为何!”孙大圣大惊:“这么多年了,师尊难道还怪弟子当年卖弄变化吗?”
清音回荡:“悟空,你不必跪了,起来吧。为师当年也并没有怪你。至于为师为何是西方之祖,你也不必知道了。为师今日引你前来,是要和你谈谈心。”
“谈心。”猴王眼中含泪,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忙用猴毛变化了一身道袍,又变了蒲团,坐在屁股底下,就如同当年拜入灵台,听祖师讲课一般。
忽的,悟空似乎又感觉到什么不妥,跳在古楼前那处瑶台之上,只见瑶台上早就铺满了灰尘。
“擦擦,擦擦干净点。嗯,干净点。”大圣拐着双腿,变出个抹布,一个劲儿的擦拭瑶台上的灰尘。想当年,菩提祖师就是在这瑶台之上讲课。
擦着擦着,只听得“啪嗒、啪嗒”,猴王眼中泪水滴在了瑶台之上,忙又被他擦干净。
“悟空啊,还记得当年你拜入我门下,我为你取了名字。悟空,你做到悟空这两个字了吗?”
大圣闷头擦瑶台,没有说话,只有那不断的抽泣声。
“唉,悟空。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你姓什么?你如何回答我的?”
猴王擦干净了瑶台,坐回下方蒲团上,盘起腿来,仿佛菩提祖师就坐在瑶台上一样:“弟子无性,人若打我,我也不恼;人若骂我,我也不气,哈哈一笑便罢,一生无性。”
菩提祖师道:“可是后来呢,你学成了本事,目中无人,心比天高。这里面纵然有别人给你下套,但若你还是学艺之前的赤子之心,又怎么会闯出这么大祸?”
猴王听得惭愧,低下了头。
“悟空啊,你若始终保持本心,现在早就是逍遥一方的大仙,又怎么会被卷入这场乱流中?你看看你自从学艺之后都做了什么?龙宫夺宝,大闹地府,偷桃盗酒,后来拜入佛门,又一路用唐僧当诱饵为如来佛排除异己,烧杀抢夺。这还是当初那个一生无性的天产石猴吗?”
大圣羞得脸面紫红,紧咬牙关,低头不语。
“悟空啊,人,若得了势,这没什么厉害的,都是生在天地间,谁还没个机遇?但若得势之后还能有之前那颗本心,这才是最让人敬佩的。”
“你看看你,当年不过是修成了天仙,就敢目无天庭。你再看看李道真,他身居仙帝高位,混元金仙修为,但对金银童子等人还是称呼一声师兄,对后土娘娘依旧持晚辈礼。”
“你呢?当了美猴王之后,又自称齐天大圣,见人就自称孙爷爷,往昔跟随你的猴子们都要叫你大圣爷爷,天天宣扬土地阎王都是你的晚辈,你可知那阎君修行了多少年?你又怎么敢大言不惭自称前辈?”
孙大圣老老实实盘坐在蒲团上,不敢有丝毫怨言。
“悟空,你知道错了吗?”菩提祖师语重心长。
孙大圣泪水打湿了蒲团,叩首道:“弟子知错了。”
“悟空啊,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今以后,切莫再胡作非为,常怀谦卑之心,悲悯天下情怀,这才是真正的仙道。”
猴王抹了一把眼泪:“弟子谨记在心。”
“悟空,以后取经的路上,切莫再要随意杀生,即使是妖怪,也只是立场不同,名分不同,得饶人处且饶人,懂吗?”
大圣忙点头:“弟子明白,以后绝不会再为了功果就胡乱灭口。”
菩提祖师再嘱咐道:“悟空,你将来不管是成神也好,还是封佛也罢。为师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仙人,而不是披着仙人皮的妖怪。”
大圣眼神迷茫:“师尊,得了天庭承认的就是仙人,没得到认可的便是妖怪。”
“糊涂!”
菩提祖师一声喝,惊得猴王浑身一颤。
“悟空,什么是仙人,什么是妖怪?岂是一个天庭能决定的?无私,无欲,无求,心怀慈悲之心,普救阎浮世人,不为损人利己,不争名夺利,这才是仙人。你再看现在的三界,上到三清如来,下到社令城隍,各个为了私利而不断争斗,他们都不是仙人,他们只是披着仙人表皮的妖怪而已。”
“师尊,整个三界都是如此,弟子又怎么能改变?”
“为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