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入冬到现在,就零星下过几场小雨,飘了几片雪花,连地面都没有打湿透。地里的麦苗和油菜缺少雨水的供给,长势跟往年相比就差了一大截,就算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调雨顺,恐怕产量也大不如往年。
桑家的田地不多,以前收获后交完税粮,剩下的粮食要是换成粗粮,勉强够一家人糊口。自从前年秋收开始,桑家就没有再换过粗粮,粮食还不够吃半年,因此需要到镇上买粮食吃。
买粮食的花费的银子对于目前的桑家来说不算什么,可要是真闹起了旱灾,小麦和油菜怕是收不上来了,必须得提前储粮。要是老天爷愿意给庄户人家活路,最终下雨解了旱情,这些储备的粮食或留下或卖掉都行,总比旱灾发生后买高价粮划算。
之前桑叶就跟古槐讨论过会不会出现旱情的事,古槐说相邻的州府出现了冬旱,会不会波及到这里来,它也不敢保证,只提醒桑叶做好应对旱灾的准备,有备无患没有坏处。
桑叶也是这么想的,便趁着今日娘家人都在,将储粮这件事情提了提。
会闹旱灾的事情,让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木氏连瓜子也不嗑了,紧张兮兮的问道:“不会真闹旱灾吧?地里的庄稼就算了,花田里的花苗千万不能旱死,不然之前花费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之前没有想起这茬的人一听,脸色又严肃了几分,不约而同的看向桑叶,盼着她能拿出主意来。正如木氏所说,地里的庄稼能旱死,花田里的花苗不能有事,那是桑家兴旺起来的希望啊!
“出现重旱的可能性不大,那些花苗不至于干死,再说了挖的那些水井又不是摆设,就算水塘里没水了,水井里的水多少会有点儿。”桑叶倒不是很担心花苗,她更担心真的出现旱灾,会影响到野生鲜花的产量和质量,继而影响到鲜花酱。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花苗没事,其他的问题都好办。”其他人想的没有桑叶远,一听花苗问题不大就放心下来,决定在冬旱危机解除前,多花些心思在那些花苗上。
桑林又说道:“苦肠草的生意咱们还要做吗?之前村里还有人打听苦肠草做什么用,怕是开春后不用咱家雇人去挖,就有人去自己挖了卖。”
桑叶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不在意的说道:“苦肠草大多长在深山里,就算有人敢去挖也要先知道苦肠草的效用,把销路打开,不然就算挖的堆成山,也只是一堆杂草罢了。”
说到这里,桑叶看着家人继续道:“苦肠草的效用迟早会传开,一次两次能把那些人打听的人挡回去,次数多了怕是会激起大多数人的不满,与其这样倒不如放手让他们去挖,咱们把他们手里的苦肠草再买过来转手给赵大夫,赚中间的差价。”
“不行!”桑叶的话一出,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桑林更是激动地站起来,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苦肠草比鲜花酱挣的还要多,要是让村里人把这生意抢去,咱家只赚差价,这损失就大了。”
桑叶看了二哥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道:“苦肠草长在山里,就算是咱家发现它的效用,村里人也不会认为这就是咱家的生意!看到咱家用一堆野草挣了大钱,心里只会不平衡,继而生出怨气来。等这股怨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咱家倒霉的时候!”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跟鲜花酱不一样,村里人就算对鲜花酱抱有想法,看到自家修建了作坊和花田,潜意识里认为这是自家的独门生意,他们不能打鲜花酱秘方的主意。
苦肠草却是无主之物,自家也不会买地种植它,在村民们看来,自家可以用它挣大钱,他们也可以。如果自家霸占着苦肠草的生意不放手,最终只会激起村民们的反感。
只要自家想在李家村立足,就只能舍弃苦肠草这桩生意,毕竟苦肠草的功效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与其这样,不如让一部分利益给村里。
这样看似自家吃了大亏,其实从长远来看,自家是占了便宜的。
桑叶放下茶杯,看着若有所思的二哥提醒道:“生意人,该把目光放长远些,二哥应当清楚只有鲜花酱的生意是咱家的根本,旁的舍弃一些动摇不了什么,不然只会惹来大麻烦。”
这一番话,再次让桑林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长舒了一口气,对桑叶说道:“听你的,下回有人问,我就实话实说了。”
桑叶摇了摇头,觉得二哥还是嫩了些:“咱家跟赵大夫有契约,被村里人知道了苦肠草的药效怕是会卖去别家,如此一来就是咱家违约了!若是之后还有人问起,你只管把契约的事说出来,然后提出高价收购苦肠草,这件事最好先知会村长,由村长统一安排。”
能给村里带来利益的事,村长不可能拒绝,只会安排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
桑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等年过了,我就去跟村长说。”
敲定了这件事,桑叶又问起了买地的事。得知年前二哥就到牙行打听过,暂时没有合适的田地可买,便提醒二哥警醒些,一旦遇到机会就把地拿下。
这天,桑叶和郑凛在桑家待到日头下去,又吃过丰盛的晚饭,才带着桓儿胖团这个跟屁虫也带回来了。
胖团这个怂货,兴许知道自己单独出现会引起骚乱,是以哪怕知道郑家在哪里,也没有单独来回过。特别是桑家有黑团灰团能陪它,在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