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肥大的灰黑条纹花猫施施然从庙外走进,尾巴一甩一甩,两只碧绿猫瞳瞪得圆溜溜。
也只是看起来笨重而已,它往少女的肩头攀爬时动作分外轻巧,肥大的身子似乎对它完全构不成阻碍。猫在少女的肩头窝了窝,似乎还不满意,直接一跃,赖到了少女的头顶,压歪了她梳得如尖尖小荷的两个发髻。
少女甩甩头,抬起手呼噜了把缩成一个巨大毛团的猫儿,“瓜皮。”
男人看向一人一猫,嘴角上扬,“两只瓜猫儿。”
接着,他又指着少女头顶上的猫,朝二人介绍道:“这是在下养的猫,良小心,可能因为我们出门不带它,自己在家没意思,就跟过来了。”
此时少女已经把赖在她头上怎么也不肯走的猫儿拽了下来,抱在了怀里,对左恒继续道:“你说不粗来,阔能似因为他不让你叫他的名字。”
左恒不解,却听男人说道:“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像我们这个境界的人,就是名字也蕴含了一定的力量,修行不到家不能轻易喊出,要么就是被特许喊出名字。就好比你看别人三教圣人三教圣人地叫,但很少有人能叫出他们本来的姓名。”
“渺渺就是这个意思,一是你本来就没那个境界,二出于某种原因,谢兰芝并不想让你叫他的名字,所以你喊不出。但是我们和谢兰芝境界都差不多,也就没有这个约束了。”
左恒猜想可能是因为她之前的回答没有让谢兰芝满意,所以才没办法说出他的名字。
“让在下想想,应该怎么和你说。”男人拉着她坐下,四人一猫挤在了火堆边的这么一小块干燥的地方,“灵性还可以,就是晓得的东西少了点,有些难搞。”
“你是不是除了谢兰兰交给你的东西之外,关于剑的其它什么也不知道了?”男人问左恒。
在他说出谢兰兰这个名字的时候,少女吐吐舌头,“噫!肉麻,那些新欢旧爱你到底喜欢那锅啊。”
“男人,当然要喜欢阳刚一点的东西了,比如男孩子,比如又粗又长的剑。”男人一本正经回答了她,“在下不是一开始也认为你是男孩子吗?”
“辣眼睛。”少女如此评价,低头逗弄起了怀里的猫,干脆没理他。
男人摸摸鼻子,继续对左恒道:“继续继续,不要管那只瓜猫了。”
“从在下的经验来看,剑这种东西,光埋头苦练是不行的,还得不断找人切磋,然后进步才行,像你这样逮着就练,不去想,思考对敌的时候要怎么打,最多只能算是空有技巧,拿着钥匙却没办法开门。”
“剑啊,有很多种,有刃剑,无刃剑。飞剑,剑丸,玲珑剑,巨阙,而每一种剑呢,又有许多流派,甚至是每个人使剑的习惯方法都不一样。”男人盘腿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手指敲着自个儿的大腿,“虽然都是走的物剑的路子,但你学的剑一开始就和在下的不一样,也没办法给你太多指点,”
“但是,从在下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你现在做的就是要把谢兰兰交给你的基础练好,多去想,思考在战斗中要怎么做,然后在实战中验证。最好是多和各类的剑修切磋切磋,不要惧战。”
男人问道,“你还没和人打过吧?”
拄杖老者是偷袭,狐魅男人也是偷袭,那个人形怪物动作迟钝得很,都不是事男人口中的切磋。
左恒很自然地摇了摇头,又提醒道:“这位剑仙阿叔,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物剑,什么是法剑呢。”
“其实一开始是没有物剑和法剑这两个说法的。”男人哈哈一笑,“但是后来流派多了,也就分出了物剑和法剑这两个类别。法剑,以法御剑,剑随心动,一念八百里取敌首,一点都不男人。”
他拍了拍左恒的肩,“物剑呢,就没那么华丽讲究,逮着机会就上,近身搏斗比较多,要快,要准,要狠,讲求剑道无上人剑合一,爽利帅气。”
“男人,就要走物剑啊。”
一旁的渺渺少女抱着名叫良小心的猫,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并且拆台道:“可是莫道,人家似女孩子啊。”
男人沉默了,“其实在下觉得,追求力量上的美是不分性别的,对吧渺渺。”
少女看都没看他,低头逗弄着猫儿敷衍道,“我不晓得。”
男人打了个哈哈把话题揭了过去,朝左恒道:“总之,在下觉得你底子还可以,也挺灵性的,走物剑应该不会差,法剑的话可能要辛苦一些。”
听不懂三个拿着剑的人在说什么的晏横舟对着火光发着呆,在脑子里过完了一遍最近学过的知识之后,突然就想到了有些书上一笔带过的才子佳人素手添香举案齐眉的故事。
可能是两位在雨夜突然出现的剑仙相处模式一点也不才子佳人?至少晏横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这样似乎并不坏,甚至小读书郎觉得他们很自在,也有趣。
说起来,传宗接代,是要娶妻的。
可是晏横舟还没有好到自己以后要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还早呢。
......
......
男人还在详尽的为左恒介绍一些用他的话来讲是“剑道入门”的知识,逗猫的渺渺时不时补充上一句,气氛倒也和谐。
等到左恒自觉心中疑惑都已经被这位打扮有些一言难尽的剑仙前辈解答的差不多了之后,才问出了她一开始就想要问的问题:“那法剑和物剑,哪个厉害呢?”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