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骏马跟着张继年前行。
张继年而后牵着马望着恶鬼城,一步一步的前行着,狂风肆虐,张继年抬手按着脑袋,缓缓入了城中。
李知荣看到张继年动作,一时间破涕而笑,撇嘴道:“哼!死贼秃,让你吓我,活该!”
被冰蚕面具遮盖下的杨柳风,表情不知喜怒,他下意识便抹去了李知荣泪水,柔声道:“李姑娘,再哭下去,不等入城,你的妆便会花得见不了人的。”
李知荣抽泣着“嗯”了一声,头微微低下,脸色有些发红。
“我们该走了,要不然死贼秃又该说我们不是啦,赶紧追上去。”话罢,李知荣便扯着杨柳风袖袂,小跑着追了上去。
月明星稀,城池巍峨。
城头匾额写有“恶鬼”二字。
此城仿制幽州“鬼蜮”酆都,城高九丈,底宽九丈,近二九之数!城墙长达一十八里,基座冥岩与黑曜鬼石砌成。砌砖时,为聚天地阴气,在缝隙中浇灌人血与尸油,更有甚者,以女子碎骨代替钢砖筑城。亦有传言,当年『尸魁山』叛逆至此地后,起了以城作坛杀人造城的荒诞想法,故而让土著造城,城池完成之日,所有参与建城者,一律被屠杀万血祭城。故而恶鬼城阴冥之气浓烈,每逢三鬼之节,哀鸿遍野,鬼影弥漫,凝结成“百鬼夜行”之异景!
尊盟得知后,命帝邪军惩治,后又有残余投靠魔门,建立恶鬼城『虚魂』一派!
张继年停下脚步,看着黑压压的城池,又隐隐能看到血红与鬼影交缠,他厉声自语:“当年惨状又怎一字一句能够尽述?罪孽与血腥铸就的城池,天下间还有几处?天知晓!”
英雄何处有?提剑跨马挥鬼雨,一片城荒枕碧血,曾是当年恶鬼一朝杀尽绝!英雄寻不见!
飕飕!江湖白骨如草地,何须狂风吹去?忽闻树影鬼泣,声声断人生息。呢喃自问,沧海波涛哪时定?古来英雄都有谁?皆是黄土一抷!
英雄,英雄,谁是英雄?欲归去,依旧江湖浮生!
“风中化作唏嘘句,期我他朝相忘江湖里。”张继年有感而发,紧握酒壶,以酒伴歌,诉尽心中不快,待杨柳风李知荣闻声走近时,张继年已是抹去泪水,戛止歌声。
“喂!贼秃,你刚刚在哼甚么呢?”李知荣强装镇定,然而紧抓杨柳风衣袂的右手手心,满是香汗。
张继年转过身,脸上再无之前的悲伤,可惜二人未见亦不知此前之事。
“没甚么,就是想吓吓你,哈哈。”
李知荣闻言,挺起傲人胸脯,轻咬下唇,倔强道:“谁怕啦!”
张继年见李知荣纠结的神情实在想笑,却又憋着没笑,这让李知荣更是羞怯。有时听到别人当面嘲笑会比看着别人想笑却不笑或是偷笑,让自己来的更是痛快些。因此此刻李知荣直接带着刚刚的哽咽,上前一脚踹在张继年腿上。
“够汉子!”张继年弯腰拍了拍灰尘,然后便又牵住黑马,道,“那就进城吧,不过当心些,我总觉得怪怪的。”
对于张继年而言,最熟不过东州,可是也分主次。这恶鬼城在东州也只算的上末座,张继年当年游戏人间浪迹江湖,去的都是些热闹的地方,像恶鬼城这般死气沉沉,毫不吸引人的城池,就连居民都是日益骤减。一行三人进城后逛荡了近一个时辰,都未找到一件客栈。期间几批巡城的『虚魂』弟子都主动远远避让,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处临湖的歇脚地,一路行去,与印象中鬼蜮酆都的阴气森森格外相衬,无愧『尸魁山』叛逃一脉。
在入住之后张继年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坐在二楼临窗位置,看向窗外湖水,月辉下波光粼粼,时有水鱼扑通扑通的跳跃,溅起的水花迎着月华相当美观。李知荣坐在对面,见状可减轻了不少惧意,倒是杨柳风有些心事重重,张继年仍旧是张笑意满满的脸。
黄湖中突然不见了鱼儿,连湖中涟漪都不见了踪迹。然而下一瞬却在众人目光之下,黄湖水面不见有人踩踏,却顷刻间水波汹涌,翻滚如沸,好似千军万马而过。张继年见状,哑然失笑道:“看来今夜有热闹赏咯。”
李知荣脸色苍白,突然间钻入了杨柳风怀中,倒是把杨柳风吓一跳,杨柳风本身并不怕鬼怪,就是怕李知荣一惊一乍,或是出了甚么事情。
“发生甚么了?”杨柳风问。
张继年笑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客栈时,那掌柜所说的话。”
“掌柜所言?”杨柳风回忆到了当时画面,三人初来乍到甚么都不懂,却是掌柜的在给三人解释,言说恶鬼城夜里不给人开放,专为鬼怪通路。每至夜半三更天,便会有成群的鬼魅从阴曹地府中钻出,百鬼夜行,生人勿近,见人夺命,因此是虽无夜禁却胜似无形的夜禁。
“那根蜡烛你们点了吗?”张继年又道。
杨柳风摇头:“按你说的,尚未动用。”李知荣忍着恐惧,好奇道:“那根蜡烛怎么啦?难道有问题?”
张继年点头,道:“你们听过‘鬼烛’吗?”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不知地摇头。
张继年又道:“哦,这个称谓是业内专用的,你们不知很正常。那我说个你们耳熟能详的。”张继年脸色忽地浮现诡异笑容,“你们一定听过‘鬼吹灯’!”
一阵寒风拂过,吹动了所有人内心最阴沉的地方,三人不由地冷颤。随即一阵铜锣声响起,昭示着夜间最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