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观内神兽森森,广场之上狂风肆虐,二人衣袍与发须皆被吹的入魔乱舞。
此刻安江就站在徐步身前,他摸了摸腰间长剑,笑道:“后生可畏啊!”
“前辈,都是江湖中人,还是别客套废话,直接动手吧。”强横前辈当面,徐步再不压抑自己,眼神灼灼道。
“好!”
铮,手中幽蓝长剑猛然出鞘,他也毫不客气直接出招,煌煌一剑斩向徐步,剑势雄浑,罡气四溢,寒霜扑面。
徐步此刻手中并未握剑,但并不代表他使不出剑招,这半年来,徐步终是静心苦修内力,剑法大进,不再是那凭一丝内力生生不息,而是源头不绝剑法不断。也因此将《星海淘沙漫烁华》、《相思泪》这两部武功糅合贯通。
徐步双眸忽地睁开,看向安江,那柄“江海潮”不知何时已在手中,他就那么抬手,一剑前指,徐步对时机把握的相当精妙,刚举一瞬便听到当的一声,与安江长剑相撞,雄浑剑势和寒霜之气仿佛“蛇”之七寸,被击一下瞬间萎靡。
徐步这一剑并不精妙,怎么看怎么漏洞百出,可就是这般漏洞百出的剑招,却硬生生逼退了安江的一切变化,急急后退。
安江赞道:“好俊的剑法!”
称赞不代表认输,安江再次挥剑动手,徐步见状不惊反喜,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一剑简直恰到好处,快则嫌促,慢则不及,重则失变,轻则不足。直直地妙到毫颠的剑法,这一剑也证明安江已动正格。
安江连施一十三剑,愣是将这夺命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好似一副绚烂画卷。激射的剑气打得四周石屑乱飞,白色烟尘升腾,异兽石柱根根破损。
徐步施展《七星踏罡》频频闪躲,并未直接反击。就在安江剑法全貌尽显,他才紧握“江海潮”斜划近身。那一刻,安江的第十三剑恰恰贴在徐步脖颈半寸处,然而徐步却连神色眉头都无变化,就那般直直一剑刺在安江胸口。
一剑!仅仅一剑!
简简单单一剑!
不对,不是一剑?就像刚才那剑一样,虽是简单一剑却不仅仅是简单一剑!莫非……他的使剑速度快过我的眼力。不想不知道,此刻安江苍老的脸庞除了汗珠之外,便是那惊骇的神情。
由不得他震惊,这实在是让人震惊,以超越人的极限施展的剑法,简直匪夷所思,令人惊骇令人佩服!
“我……”安江苦涩开口,“我老了,这一剑输的不冤。”
“前辈苦于体力,若处……”
“若处壮年也不一定能击败你。”安江摇头否认,不过却忽地看向徐步,眼神凌厉语气冰冷道,“但论起杀人手段,拖你去死轻而易举。”
静寂、压抑、低沉。
所有能表达的词汇用在此处,都显得苍白无力,难尽其味。
这股气势不是刻意就能散发的,而是多年杀戮与驰骋沙场的积累,纵使痴如徐步亦有那么片刻失神与发愣。
风止云散。
徐步脑海里猛然浮现关于“诸侯铁胆”的种种传闻,以及安江为何被称为“安铁胆”的原因!
前朝神龙一十四年,倭患盛行,临海的诸多郡城先后沦陷,倭贼大举侵犯边疆事件引起朝廷重视,有朝臣王辰儒建议亲征,武宗白落尘自幼尚武好战,便披甲上阵亲率军队前往边疆。
是年八月,武宗在桑田沧海之变被倭贼与魔门联盟俘虏,帝州京华内的朝廷众臣震动。
倭魔联盟得寸进尺,竟押着武宗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京华城下。而此时朝廷里能打仗的人多已紧随白落尘出征,留守军士将领也仅仅万人。一时之间,京华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富硕的商贾人家都收拾细软,已做好逃跑之备。而留守京中的大臣里,只有安江临危不乱。
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请太后采取果断措施,令武宗的弟弟白陌尘继帝位,世称光帝,年号兴光。策略一经实施,震惊朝野内外。
那一日,留守的文武百官纷纷上殿,不顾光帝当面,直谏此事有违礼仪法度云云,听得安江盛怒不止。
安江站在朝堂之上,怒视群臣,喝道:“尔等只知道陈规旧儒、己身私利,可有想过朝廷存亡和天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重立天子,那是固本安邦之策,不仅可以稳定人心,而且更能让那些倭贼知道,我们大奉王朝有君有国,挫败他们挟持武宗、迫奉投降的企图。”
说来大奉朝安逸太久,朝中文臣儒士多是贪生怕死之徒,未有一个是得享浩然正气的真正儒者。面对一位上过战场的杀伐之人,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吱声反抗,尽管这人只是刚刚及冠的少年人。
就在朝廷被安江气势震的鸦雀无声之时,忽有一位钦天监的鉴正走出,提出自己的应对之策,这也是许多胆小之流出于害怕提出的迁都之策。
“微臣曾夜观天象,发现星象异动,此乃社稷之劫数,天命已去,惟有南迁可以纾难。”
“荒唐!太祖皇帝定都京华,甚至安眠在此,本愿便是后世子孙帝州扎根。况且京华乃社稷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前朝南渡之事乎!”
前朝遭北虏铁骑欺压,被迫迁都南下,最终导致国破家亡。而后大奉朝开国皇帝起义反抗外族,平定乱世建立王朝奉,定都京华。
安江以前朝为鉴颇有几分敲打警醒之意,他环视群臣,怒喝道:“言南迁者,杀无赦!”
这七个字,简短明了,落地有坑,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