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比较凉,蔓熙就穿着一件睡衣出了叶间,天刚蒙蒙亮,泛白的阳光从窗户外扫进来,落在她清瘦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晦暗,她脸上还残留着刚哭过的痕迹,眼睛有些红肿,看上去增龄不少。
而此时,佣人正端着一碗热稀饭递到她面前,“少奶奶。”
泛着热气的稀饭才让蔓熙放空的目光渐渐聚拢,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佣人手里的稀饭,愣了一会,却伸手将稀饭推开。
佣人被蔓熙的举动惊了一下,有些烫的碗让她差点拿不住掉在地上,佣人不解的看了蔓熙一眼,看她忽然背过身,在长长的光影投射下显得异常消瘦,佣人无奈的摇摇头,最终还是把稀饭抬去了厨叶。
良久,蔓熙才转过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于是便抱着手臂向前走着,看到饭厅的桌上摆放着的早餐,蔓熙怔了怔,随即坐了下来,早餐很丰富,是热腾腾的稀饭和包子,很中式的早餐,她自嘲的笑了笑,便拿过包子撕了一点放进嘴里,又舀了一勺稀饭,慢腾腾的吃着。
不多的早餐,蔓熙却感觉自己好似吃了很久,瞟了一眼四周,桌上甚至还放着才送来的早报,蔓熙定睛一看,才看到报纸上的标题用红色的字写得很大,尤其醒目。
虽然自己早已做好了这些准备,可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后,蔓熙的心终于一再的失控,她无法克制住自己不再想,不去问,全当做这些从没发生过,她无法把自己当成一个看不见听不到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残酷的降临在她身边,却无能为力。
祁白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在乎你,你怎么就一点也感受不到,那么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还选择娶我?娶了我,却还要这样折磨我。
蔓熙僵硬的站着,长发卷曲的披散在肩上,整张脸就像脱了形似的黯淡无光,嘴唇干裂的闭合着,她现在的样子,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几分。
什么都晚了,迟了。
当一切已经偏离了正轨时,到头来才发现,曾经经历过的沧海桑田,早已变成了荒芜禁地。
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左右不了谁,他想的念的,都和她无关了,他们就像两个世界上的人,失去了彼此心中的牵绊,就再也找不到曾经拥有过的片刻温存。
就像现在这样,蔓熙心中固然再爱着他,可是对叶的心中已了无她的存在,再怎么喜欢也毫无办法,所以,她只能静静等待一个时机,慢慢的走进他的心里,让他发现她的好,到最后再也离不开她。
“妮,你还住的还习惯吗?我买了好多东西给你,听说伯母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派人安排一下去机场接她,你看行吗?”
门刚一推开,妮便看到祁世夜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头大汗的踏进客厅,身上还穿着名牌t恤,和他此刻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妮一怔,连忙上前帮他把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伯母?”妮不解地问道,显然不知情;“什么伯母?”
“妮,你不知道吗?我听人说你妈妈快要从国外回来了,最快一个礼拜,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祁世夜边说边把一些吃的东西抬进厨叶,妮站在原地,仔细回想他的话,想到亲生妈妈离开了她那么久,却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忽然回来,她记得很清楚妈妈那时的模样,她那时人漂亮又有气质,反倒是父亲有些其貌不扬,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出生名门,之所以之后自己还能够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完全是出于妈妈的关系,妈妈和爸爸相爱,是妈妈不顾世俗家族的反对执意要和爸爸在一起的,在她看来,爸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也很少吵过架,所以那时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在数年后的某一天面临父母离异的事实。
一个礼拜后,桃园机场内。
一个穿着高贵吊带裙,披着丝质披肩的贵妇站在机场的休息室,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坤包,她腾出一只手,从里面抽出一个钱夹,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的格外灿烂,她心中黯然一惊,感觉时间好像倒流到了数年前,少女扎着马尾缠着她去游乐场的画面。
那些片段是无法磨灭的,她原本已经淡忘了,可是现在一看到这张唯一仅有的相片时,她的思绪再一次被送回到了那段难忘的时光。
“郁雅,在想什么,我们走吧。”贵妇的身旁忽然出现一个男人,男人风度翩翩的朝她走来,看着一直发愣的女人,终于沉默不住,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贵妇微微一怔,冲那男人淡淡的笑了笑。
“韶祈,你来了。”
眼前的男人,是她这些年一直依托着的男人,他们早在七年前结了婚,他对她不错,他有钱,对她又好,人人都羡慕他们,说她嫁了个好老公,今后一生都会享福,她则不然,因为她不是孑然一身的,三个月前纽约杂志上刊登的新闻她早有目睹,一篇较为细致的描述回顾了台北最有潜力的叶氏企业在数年前遭遇的一切以及人去楼空的惨象,她看到杂志上写到的叶氏千金嫁入豪门后不久便被夫家抛弃的消息,她终是早也无法沉默,忙完了那里的一切,便在半个月前派人打听好了这里的一切情况,便乘坐飞机赶了回来。
男人眼神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些年,时光未把她衬托的更老反而更有风韵了,他承认,他的妻子确实美丽迷人,优雅又有自信,娶了她,当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