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思!”少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轻唤出她的名字。
就在沐九思一头雾水之际,南宫霄天低醇的声音传来:“九儿,这位就是项辽国的怡郡王。”
怡郡王?
之前就听他说过,老怡郡王的冤情得以昭雪,项辽君主降旨将封号重新归还,只是老怡郡王和他的儿子皆已亡故,所以由孙子袭了位。
如此说来,此人就是原主那未曾谋面的哥哥沐煦阳了?
“哥哥?”沐九思不确定嘀咕了一句。
沐煦阳听到这两个字,再也抑制不住,紧走两步,上前一把将沐九思搂进了怀里:“九思,小妹,你还活着,真好!”
前世今生,除了养父和南宫霄天,还没被别的男人抱过,尤其还抱得这么紧,沐九思不知所措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咳咳!”见南宫霄天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一直未作声的吕天轩轻咳了两声,道,“煦阳,还是坐下说话吧。”
沐九思突然感觉脖子处有温热的液体,直到沐煦阳与她拉开距离,才看到他的脸上还挂着泪,心里不由得也是一阵酸楚。这对兄妹自小命运多舛,一个跟着父亲发配到苦寒之地,一个生下来就与家人失散,今日得以重逢,怎能不伤心感怀。
“小妹,过来坐。”擦了擦眼泪,沐煦阳又恢复了儒雅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却依旧不肯放开,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两人坐到吕天轩的下首,沐九思瞥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南宫霄天,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这声哥叫着多少有些不顺口。
“我接到舅父的消息就往这儿赶了,五天前到的。”
项辽到大夏京城的路途并不近,还要加上送信儿人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居然比他们还先到了五天,可想而知这一路上,沐煦阳定是快马加鞭,不停歇地赶路。
吕天轩脸色微沉:“送信儿只是让你安心,谁说让你就这么跑来了!”
沐煦阳笑了笑:“得知舅父找到小妹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立即能到小妹身边,哪里还能等下去。”
“那也不该如此冒失!”吕天轩显然对于他的这一行为不甚满意。
“煦阳下次不会了。”话是这样说着,但沐煦阳的脸上丝毫没有自己错了的意思,反而带着温润的笑意,再次握住了沐九思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小手,“九思,这次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今后哥哥再也不会跟你分开。”
“吕丞相,”南宫霄天说道,“本王不知怡郡王会来,只备了您住的院子,您看……”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燕王府里只预备了吕天轩的住处,并没有沐煦阳的地方。
谁知还没等吕天轩开口,沐煦阳便道:“本王与舅父住在一处便好。”
“那岂不是委屈了怡郡王,依本王看,你还是先回驿馆吧。”南宫霄天脸色愈发的阴沉,已经开口赶人了。
沐煦阳却是丝毫不肯退让:“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妹,怎么能就此分开。燕王殿下若是觉得我们住在府上不方便,那本王带小妹回驿馆便是。”
若是换成旁人,南宫霄天哪会跟他费这么多话,早就将人直接丢出去了。还不是看在他是小东西亲哥哥的份儿上,才如此隐忍,却不想这人如此固执。
面对带着冰霜的红瞳,沐煦阳的脸上依旧挂着如煦日暖阳般的笑意,就好像要用这温暖的笑来化解那冰冷的目光一般。
一个面容刚毅冷傲,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一个温文尔雅,仿佛陌上如玉的公子。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美男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对视着。这充满基情的画面太美,美得让人窒息。
哪怕是知道其中原委,沐九思都不由得怀疑,下一刻他们两个是不是会擦出爱的火花。
眼看着两人要进入剑拔弩张之势,她赶紧出来打圆场:“殿下,就让哥哥跟舅舅住一起吧。我想,舅舅不会介意的。是吧,舅舅?”
“煦阳是我的亲外甥,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舅舅怎么会介意呢!”一直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却默不作声的吕天轩立即表明了态度。
沐九思也看出来了,她这个舅舅就是个老狐狸,分明就是想让她这么说,他们舅甥二人借坡下驴,都留在燕王府里看着她。
不过,就算她心里明镜一般,也只能这么做,谁让这两人都是为了她好呢。
南宫霄天知道,如果他再坚持,那结果必然是小东西被他们一起带走。咬牙道:“那就委屈二位了。”
“不委屈,不委屈。”沐煦阳以胜利者的姿态扬了扬下巴,“只要能陪在小妹身边,吃多少苦本王也甘之如饴。”
沐九思简直想扶额,谁能告诉她,这人真的是她的哥哥,而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京中之中,除了皇宫,恐怕没有谁的府邸会比燕王府更为奢华了吧?甭说是为客人单独安排的院落,就算是这府里的下人,也谈不上受苦一说呀!
就这样,吕天轩和沐煦阳住进了燕王府内离清溪苑说近不近,说远又不算太远的一处宅院。里外三进,外带跨院的宅院,不用说住他们两个,就算再多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沐煦阳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贴身服侍的小厮和四个侍卫。而身为外邦使臣的吕天轩更是将人都留在了驿馆,只带了两个仆从过来。
安顿下来之后,天色已晚,为了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