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先回房歇会儿,我这就去找人。”钟叔应着,出去找人。
让卫子平把布料针线都送到房里,沐九思裁了几块细棉布,琢磨着怎么缝才合适。
佳音见她把布裁成条,叠成巴掌大,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啥东西,挠着头问:“姑娘,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呀?”
“口罩。”沐九思把布块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把鼻子和嘴罩住,降低被感染的可能性。”
“这怎么能罩得住,”佳音更糊涂了,“一松手不就掉了。”
“所以要穿棉绳呀!”沐九思把自己所想的口罩的样式描述了一遍。
佳音倒是挺聪明,几乎是秒懂了她的意思。拿过她手里的布块和针线,没用多大功夫就缝出了一个雏形。
“姑娘,是这样不?”
沐九思比量了一下,点点头:“嗯,差不多,针脚再密些。”
“知道,这是先缝个样子给姑娘看。若是可以,就按这个做了。”
“好,就这样吧。尽量厚一点,但别喘不上气来就行。”
没过一会儿,钟叔领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来。沐九思让佳音将她们带到厢房去做活儿,自己站在院子中间,唤了声“清济”。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影,她的目光在墙头和不甚茂密的几棵树间扫了扫,放大了音量:“清济,你给我出来!”
见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心中冷笑,看来这是躲着自己呢。
“清济,我数三声,你若是再不出现,回头我就告诉殿下你撤离职守。”这次的声音不高,但她确信以清济的耳力一定会听得见,“我开始数了哈,一……二……三……”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跌跌撞撞从墙头落了下来。
“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
沐九思单手叉腰,斜睨着他:“你只要告诉我城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我就不为难你。”
早就料到她要问这个,所以才躲起来的。清济知道她不是好糊弄的,搓了搓手道:“姑娘,不是我不说,这几天我都被留下来保护姑娘,外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你少忽悠我,就算你白天没跟着一起去,晚上清泽他们回来还能不说?”
厢房半开着窗,咄咄逼人的气势让里面做活儿的人不禁打了个冷颤,谁都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凶。
佳音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家姑娘如此,但还是极快地反应过来,凌厉地扫了其他几人一眼,敲了敲桌面,道:“都专心点儿,别做坏了。”
丫鬟和婆子赶紧低了头,认真做手里的活计,心里都在暗自猜度,也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身份,连身边的丫鬟都如此彪悍。
院子里的清济朝厢房望了一眼,将沐九思引到另一侧的树下,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有所不知,暗卫有暗卫的规矩,大家都只管做好自己事,从来不互相打听的。”
这话一听就是胡扯,出去执行什么任务是不能打听,但疫情又有什么好隐瞒的。沐九思挑了挑眉:“不知道就算了。”
清济以为这一关混过去了,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她抬起纤细的小手用极低的声音嘀咕道:“若是我跟殿下说,在布庄门口,有人借着从我手里拿走针线包的机会,摸了我的手,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呢?”
这句话听在清济的耳中简直就如同炸雷一般:“姑娘,不带你这么诬陷人的,我可是一点儿都没碰着呀!”以前都以为她是男孩子的时候,主子就不喜欢别人与她亲近。如今这位俨然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真要是摸了她的手,那后果可比摸了老虎屁股严重多了。东西是从她手里拿走的,但他当时可是加了小心,生怕有所冒犯。
沐九思毫道:“反正你从我手里接东西的时候有人在场,至于碰没碰着还不是我说得算。”
清济都差点要哭了,抱拳一揖到底:“姑娘,求求您饶了属下吧!”
沐九思下巴一扬,道:“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我保证不告诉殿下。”
清济的内心是纠结的,主子怕沐九思担心,不让把瘟疫的事情告诉她。谁说了,肯定会受罚。可摸手就不一样了,轻薄了主子的心上人,可就不是受罚那么简单了。丢不丢性命倒是其次,这骂名担不起呀!
本着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清济决定实话实说。
洪灾过后,各地都有增添人手防治疫病的,所以并没有出现疫情。可谁又能想到,就在他们到达建中的第二天,三十里外的一处灾民聚集地有人死了。
原本偶尔死一两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灾民当中有不少病弱之人。可那天死的妇人和她的家人身上都不同程度长了红疹子,尤其以这个妇人最重。临死的头一天晚上,她一直高热,挨到凌晨断了气。
还没等把她找地方埋了,她女儿也开始发热。他们都是整个村子的人一起逃难,同行的人当中有懂得多的,觉得事情不妙便报给了兵士。
南宫霄天早就下过命令,要重点关注是否有疫情发生。兵士不敢耽搁,立即上报,官府派了大夫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大批灾民长期聚集在一起,相互交叉感染的速度是极快的,不到两天身上长疹子的灾民就已经有几十个。
这场瘟疫可谓来势凶猛,病人早期并无异样,从发现身上长疹子到高烧死去一般不会超过三天,而与病人有过接触的人也极容易被传染。
疫病就这样迅速蔓延开来,短短几天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