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独生子,并不知道有一个宠溺自己的姐姐究竟是怎样的感觉。i.身边的朋友倒是有姐姐的,可是他们之间的相处并非亲密无间,虽然也会帮忙对方做些事情,但总会在背后彼此抱怨弟弟或姐姐的任性。
若果有姐姐,那一定是左江这样的存在吧?
无论是那柔软时而调侃的声音,还是温暖得包容一切的笑容,都散着姐姐的味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仅仅是第一次见到她,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和内心深处的某个影子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那是即便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仿佛源自生命根源的一个渴望,就像是存在于世界某个角落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就像是出生后就分隔两地的双胞胎。是最遥远的生双子,也是最近的陌生人。
她所拥有的一切,她的声音、动作、笑颜、气味和态度,触动了于我内心深处的呼唤。
并不完美,但却宛如梦幻。
一个特地为我而诞生之梦。
一个美好而永不终结之梦。
如水中之月,在某个不经意间,就会破碎,涟漪消失后,又再次出现。
她说自己是在富江之前出现的人格。
我却固执地觉得她是碰到我之后出现的人格。
在这个充满魔性的夏末,她悄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被她触摸,被她拥抱,听她轻柔的歌声,**相呈,仿佛连心灵也变成透明的水晶。**流经一个无形的滤纸,杂质排除后只剩下晶莹剔透的结晶。
在我为左江冲洗身体,手掌滑过每一条曲线时,这种纯粹的情感都满溢在心中。
这天晚上,左江和我睡在书房里,宛如将对方连同身体和灵魂都揉入自身般,彼此赤诚地拥抱着。
我的心灵一片宁静,没有做梦,就这般埋在她充满热力和弹性的身体里,像在一片黑暗而温暖的深海中,吸入她呼出的空气,呼出的空气也被她吸入。
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
我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倾泻在沙展开的床铺上,左江的眉头轻轻皱起又舒展开来。她睁开眼睛,慵懒而迷蒙地坐起,单手拥着胸口的被单,金色的光线沿着她的肩膀和背脊流淌着,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分明美好。
左江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被单落下来,露出一丝不挂的身躯。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对她的这幅模样大惊小怪了。
甚至连情绪的波动,血液的沸腾都不复存在。
就像这是最自然不过的光景。
“嗯……”左江点着下巴,从头到脚审视着我,展颜一笑,“阿川好像变得成熟了呢,不愧是男孩子啊。”
不消她说,我也觉得自己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说不清是怎样的变化,可是以往那些汹涌地朝自己扑来,似乎要将自己淹没的东西,如今就像是撞在一排坚硬的礁石上,碰个粉碎。
“今天去买衣服吧。”我对她说。
左江刚从精神病院逃跑出来,抵达这个城市的时候所有的行李就只有身上穿的那些衣物和藏起斧头的旅行袋。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所有的衣物已经被水打湿了,就算夏末的天气能够很快晒干,但是一直没有换洗衣物的话会很不方便吧。
而且,即便不是出于方便与否的理由,我也想帮左江买点东西。
出门前给班主任打了请假电话。
班主任在那边出轻轻的吁声,显然担忧的心脏重新落回原处。这阵子生的森野死亡事件,以及学生大规模的旷课现象,成了学校所有教员的心病,正如惊弓之鸟,哪怕是有学生迟到就不感稍有怠慢,一定会问清楚理由。
班主任在电话里问我的父母是否在家,我十分自然地将事实告诉她,于是电话那头不免又长吁短呼了一阵。
“高川同学的父母回来了,请让他们第一时间通知我。”
“老师要进行家访吗?”
“家访吗?说实话,现在正准备期中考的考题,并没有那样的空闲,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做家访也不行。”这么说着,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有些苦地跟我这个优等生抱怨起来,“现在的学生家长都很难找啊……啊,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呢?这是校方的责任。”
“不管怎样,幸苦您了。父母回来我会立刻通知您,不过大概这个月都不会有消息。”我毕恭毕敬地说。
“好的,就这样吧,高川同学也要好好休息。唉,要是其他旷课的学生也只是感冒的话就好了。”
班主任说完正准备挂断电话,被我打断了。
“老师去过八景同学家了吗?”
“啊,这事……”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去是去过了,不过八景同学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听邻居说,似乎准备搬家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也就是说,八景没去学校,是因为搬家的缘故吗?”
“也许吧,直到现在她连请假条都没带来呢,也没有人知道详细情况,真令人担心啊。”
就这样一边担忧着,一边挂了电话。
我不禁在电话旁深思起来,如果只是搬家的话还好,如果是像森野那样,全家都被山羊公会控制住那就糟糕了。八景当初试探森野的举动太激进了,当时谁都没有料到对手竟然渗透得如此之快。敌人是世界规模的邪教组织,在本市有基地,还和政府成员有所勾结,而耳语者的成员不过是大胆好奇的学生而已,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千万里之远。
虽然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