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第二方透露,必须参与计划,但不能追问计划的细节,包括行动目标然后,在计划成功的前提下,必须参与后继的计划——席森神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真是苛刻的条件,你打算让我们签卖身契吗?”锉刀冷笑起来。
“如果你们打算参与的话。”席森神父并没有对契约本身的性质进行解释,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无论你们怎么待这份契约,这是无可更改的条件。如果你希望得到更好的条件,那不应该找我,锉刀。你应该明白,我这个孤家寡人,不可能在整个计划中占据决定性的份量。我的行动和遭遇已经被先知预言了,在这个意义上,走火他们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锉刀发出“啧”的一声,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显然她是认可席森神父这个说法的。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对席森神父有多少了解,但是,在我和席森神父短暂的合作中,所了解到的他,只是一个拥有强大的个人实力和丰富经验的独行者,并没有发现存在组织性的因素,尽管曾经是末日真理教的成员,不,应该说,现在仍旧是末日真理教的成员,但因为并不服从由玛尔琼斯家主导的末日真理教,因此一直都遭到现在这个末日真理教的排斥。
他在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中被视为可以交好的对象,正是出于这种暧昧的间谍一般的身份。以这个角度来说,在和欧美地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合作中。单身独往的席森神父受限于背景,以及先知力量的钳制。而无法在关键事务上获得决定权,也并非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尽管席森神父暗示自己只是“棋子”的角色,不过,他本人到是没有流露出对这般地位的不满。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以他的能力,自行建立一个组织并不是什么难事,再以组织的角度和其他神秘组织进行交涉。自然不会落到这么尴尬被动的境地,然而,他的背后似乎真的没有这样的组织。在锉刀这样在神秘圈子里拥有一定地位,又和席森神父常年打交道的人来,这是席森神父不愿意放弃自己“末日真理教神父”这个身份的证明,但是,其中有没有更深刻的缘由。他们也是不得而知。
末日真理教是一个庞大,内部核心结构的严密性却也和体积成正比的组织。每一个神秘组织都有自己的一套保证内部成员纯洁性和稳定性的方法和力量,其中既有正常的模式,也有涉及神秘的模式,末日真理教则更是如此。至今为止,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仍旧没能弄清楚末日真理教的内部结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对于席森神父的行径是否出于末日真理教自身内部的限制,外人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这种情况让席森神父作为合作对象的身份也是“不可信”的,以私人的身份和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合作时无法具备决定权的说法,反而变得更加可信。
锉刀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在确定了事实就是如此后,只是发出“啧”的一声。便不再纠缠下去。
“那么,回到正题吧。”席森神父缓和了一下气氛,说:“我只能决定在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虽然你们发现了计划背后的事情,但是,更具体的交涉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而我此时站在这里,更多是以五十一区代理人的身份,因为,这才是我能做出更多决定的身份。高川先生,你已经了解我能提供的情报,那么,关于五十一区的事情,还请您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请你们自行联系能够做决定的人。”
既然席森神父已经开门见山地这么说了,那么,再就他和走火等人的计划纠缠下去也只是浪费精力而已。
“我有多少考虑时间?”我问道。
“一个小时。”席森神父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告辞了。像你们一样还在犹豫的神秘组织还有几个,说服他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他的动作和表情都在传达自己决议结束这次交涉的意志,十分坚决,尽管上去像是避免再被追问更多的事情,而被迫离开,但实际情况大约并非如此。我所知道的席森神父,即便在表面最窘迫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脚步被打乱。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要怎么做,精准地遵守自己的步伐,在自己认为应该结束的时候,就算姿态狼狈,也绝对不会为了面子而硬撑下去,或试图挽回什么——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挽回什么,就算表面落于下风,他的目的也已经完成。
正如现在,我十分确信,席森神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和我们的决定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让我们得知了“他希望让我们知道的情报”,这就是他的目的,而这个阶段目标的达成,意味着自称“棋子”的他,已经将自己的角色转换成了下棋者——充当棋子去执行其他下棋者的决定,和在这个执行过程中,落下自己的棋子,从而影响棋局的走势,从来都不是冲突的事情。
所以,我也应该在这个混乱的棋盘上行动了——以一个搅局者的姿态。我想,锉刀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席森神父的离开,没有挽留的必要。
“我会如期将最终的决定通知你。”我回答道,并说了“也祝你能够顺利说服其他人。”这样的客套话,和锉刀一起将他送出门外。在席森神父转身离去之前,锉刀突然问道:“这条走廊是迷宫吗?”
我转头了她一眼,她的话让我不禁联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