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确保自己有一个相对完好的状态来迎接下一场战斗那些素体生命已经不重要了,它们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会被现在这个席森神父杀死,即便不死也会身受重伤,无法参与进一步的战斗
脑硬体估算,我和艾鲁卡一对一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就在我冲回阵地的一刻,席森神父如同扛起巨大的负重般,终于将佝偻的身体扳直了,他张开两只手臂高举头顶,发出如同风在溶洞中呼啸的咆哮声一瞬间,重力似乎消失了,除了席森神父本人之外五个完整的素体生命,在我的攻击中将近碎裂的素体生命,走火、荣格和锉刀的身体,以及收容近江的棺材通通悬浮起来
上升的气流变得肉眼可见,大厅仿佛充塞着一片向上逆流的瀑布这种上升的力量甚至将地面回路中的红光也扯起来,化作丝丝的红线向大厅天顶涌去在夹杂着无数红色丝线的逆流气体瀑布中,大厅簌簌颤抖,只有同时和天花板以及地面融为一体的纺垂体机器和艾鲁卡所化的血色球体不受到这股力量的干扰很快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固定在地面上的素体生命如同萝卜般从地面拔起来,又如同栽种般砸入天花板上
席森神父的力量终究没有彻底扩散到自己所在的阵地我和其他昏迷者仅仅是漂浮在一人高的地方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处空间产生了龟裂般的异状我再次嗅到了那种熟悉的不详气息,于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片空间上经由视网膜屏幕将景象拉近放大后,我这才发觉,那片空间上的裂痕实际上是一条条灰色的丝线
灰色的丝线构成的龟裂状网络正随着大厅的颤抖不断扩大
那只恶魔终于抵达了这片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脑硬体枚举出它之所以能够侵入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原因,但是无论哪一种原因,都有着“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构造正变得脆弱”这一点
让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结构变得脆弱的原因既是出于恶魔毫无间歇的侵蚀,也是因为在这个空间中出现的力量已经逼近它所能承受的临界点——能导致空间振荡的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的全功率使用,以及席森神父的能暴走都是罪魁祸首
现在,恶魔的侵蚀暂且缓慢,但随着战斗愈加激烈,这片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所承受的压力不断增加,它的侵蚀就会加快
席森神父如今展现的力量或许对它的侵蚀同样造成干扰,但是很显然,这种程度的力量并不能完全阻止它这只恶魔的实力在此时的席森神父之上,我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够在正面战斗中战胜它如此一来,它将成为排除艾鲁卡这个拥有bug力量的存在后,这个大厅中最强大的存在
艾鲁卡很危险,恶魔也同样危险,无论是哪一个都拥有杀死这里所有人的力量与之相比,如今连席森神父的力量也无法有效抵御的素体生命们,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当我将目光放回素体生命身上时,它们已经被高压气流的力量从天花板上拔出来,被双手高举,宛如呼唤神迹般的席森神父摆弄成受难者般的形状,困束在一个由缠绕着丝丝红光的可视气状十字架上之前那个被我打碎的素体生命也通过气流挤压拼接起来,成为“受难者”的其中一员
席森神父的咆哮猛然停止,垂下头,如同哀悼般念叨着,在他垂头的一瞬间,视网膜屏幕截取到了他的眼神——一片茫然,瞳孔放大,虽然眼睛睁着,却让人感受不到视线,让人觉得他一直在昏迷着,只是做着梦游般的事情
我聆听着他的呢喃,但只听到了最后的结尾:
“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花,草会枯萎,花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声音落下席森神父高抬的手臂也如同做出审判般,用力挥下
将素体生命束缚在半空的血色气态十字架延展出多的宛如撩铐般的形态,将素体生命张开的双手,并拢垂下的双脚以及身体和头部一一固定起来在这个过程充满了一种铿锵的力量和节奏,让人不由得在脑海中配出相应的金属撞击声
哐,哐,哐——
密集的气态撩铐将这些素体生命彻底包裹起来,形同一个个血色的木乃伊,或者说是——
处刑工具“铁chù_nǚ”
多的血色气流凝聚起来,变成一枚枚长针悬浮在这些“木乃伊”身后,当数量增加到每个木乃伊对应着一百零八根长针后这些长针陡然插入它们的身体中素体生命的身体明明是如此坚固,然而,在这些长针面前就像是凝固的黄油一样松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阻碍
在长针插入之后大厅中的声音迅消失了,死寂在大厅中蔓延,在彻底安静下来的一刻,就像是连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已经暂停
视网膜屏幕中的计时只过了一秒,但感觉上这种时间暂停的感觉长
沉闷的爆破声从其中一个素体生命处传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如同鞭炮一般六个“木乃伊”被内部膨胀的力量摧毁,化作尘埃一般的碎屑四下喷溅喷溅现象持续了足足十秒种这才将整个人形结构彻底消弥
随后,以之前那六个素体生命所在处为中心的空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巨大的推力波及了大厅的每个角落大厅剧烈摇晃,似乎随时会垮掉一般若非我及时扯住容纳近江的棺材,又将高周波泛域切割装置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