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右江正在意识行走。
她的身影在我那不受控制的思绪中,在众多闪烁的念头中脱颖而出,她就是我的众多念头的其中一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是一种无法匹敌的存在感。
她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仿佛是从我的想象中走出来。她就如同磁石一般,将所有念头,所有的思绪,都聚焦在这个我所能想象得完美的身影上。
我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无法将她从脑海中抹去,无法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个身影上挪开。
我被迫地去看,被迫去想,被迫地去感受,眼睛所能看到的景色都在褪去,就如同在大力清洗之后脱色。我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我和她之外的存在,都在变得苍白又模糊。
我感到不适,想要呕吐,然而,我突然发现自己连身体都没有了,向自己的身体看去,只有透明的一片,仿佛自己只剩下灵魂,想要反抗和挣扎都没有肢体和工具。
不过,这样的困境并非是终结。虽然慢了一步,但是,我这边的意识行走也已经完成。在意识行走的世界中,我还剩下想象,之前身体的错觉或幻觉还残留着——我觉得自己化作风,化作火焰,成为系着红绸的长矛的一部分——在只剩下灵魂之后,反而更加清晰了。虽然连身体都没有了,但只要还有一个透明的灵魂,只要还能想象,就仍旧有还手之力。
风也是没有形体的,火焰也是没有形体的,从没有形体中诞生出形体,去想象自己,就是那杆系着红绸的长矛。无法观测到也没有关系,只是去想象,只是强行去认知,在残留的错觉或幻觉中沉溺,如此。让这个错觉和幻觉变成意识态的世界中所存在的“现象”。
是的,不需要拘泥自己是一个人,而是——
成为非人。
如此的意念,让我觉得自己在膨胀。我的上下左右都是空白。仿佛无垠宽阔,在这空白的世界里,异化右江孑然独立,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我化作风,化作火焰。无限膨胀,她的身体就化作一个渺小的点,而风和火焰仿佛被这个点所释放出来的巨大引力吸住,不断绕之回旋。
于是,我在回旋中自旋,我在旋转中加速,我在回旋加速中,亮出锋利的矛头。
长矛的旋转带起狂风,火焰如同红绸般缠绕在长矛身上,长矛就是我。我在无匹的引力中,投向那如同世界中心般,拥有不可思议的巨大存在感,却十分渺小的那一个点。
我知道那个点就是异化右江,我已经无法思考,但我就是知道,除此之外的所有念头都被夺走,所有的思绪都在胡乱,但是,正因为所有的念头和思绪都不再是我的。所以,最后唯一剩下的自身所化的长矛,以及那一个点的目标,却是前所有未的清晰而集中。
我投射而去。
在无法估量的时间刻度内。异化右江就再次出现于眼前。她比任何可以看到的,可以想象出来的东西都要清晰且深刻,她明明是最为复杂的存在,却仿佛可以看清每一根极微小处的纹理。如此清晰地看到她,就仿佛有巨量的东西朝自己涌来,钻入自己体内。从内部加速自己的膨胀,要在一瞬间将自己的撑爆,炸裂,撕碎。
在那之前,这根长矛已经直击她的头颅。
贯穿!贯穿!贯穿!
我化作风,化作火焰,化作长矛,竭尽全力地嘶喊。我听不到声音,但是,这嘶喊在灵魂中回荡。
上下左右皆是空白的无垠世界似乎在移动,因为缺乏参照物,所以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我却相信着,一定是在移动的吧,并非是世界在移动,而是异化右江在移动,她在急速地后撤,而我所化身的长矛则步步紧逼。我越是快,她也越快。可我仍旧比她的任何肢体动作都更快,更主动,在无止尽的加速中,她在同步速度的一刻,这个速度就已经被抛下。
只要让我可以运动起来,我的速掠就无人能超越。
意识行走让我维持着最后的运动,既然冠有“行走”之名义,那么,哪怕是在想象中,我的速掠也将加速到比任何意识活动更快的境界。
长矛一点点拉近和异化右江额头的距离,她试图以最小的幅度偏开,但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她虽然不慢,但还不够快。
在仿佛一千年,又仿佛一刹那的时间后,长矛击中她的额头。
多彩而荒芜的战场也在这一刹那间挤入眼帘,空白而无垠的世界被砂石和更多的身影填满。在我的正前方,异化右江的额头向后仰起,身躯就如同被从正面重重一击,不由得向后飞窜。
异化右江的动作失衡,节奏停顿,这是开战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机会。在稍众即逝的机会面前,与我同一时间朝她射出的,还有一束一直在四周回转的光,一头全身都被丝线贯穿的多臂恶魔,一发破空显现的子弹。
异化右江的速度比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来袭者都要快。她的身体如同柔软的枝条被大力甩动,倘若用肉眼去看,只能看到一道道的残影。夸克居高临下,宛如信号中转站一般,让连锁判定可以观测巨大的范围,才让异化右江不至于突然消失在眼前。
光人诺夫斯基开始落后。被丝线贯穿的多臂恶魔用这些丝线和异化右江角力,却被扯得飞起,于半空身体就已经呈现多处裂缝,就如同被打碎的瓷瓶。铆钉和接头人的狙击子弹穿梭空间,预判轨迹,却直接在速度上被抛离,在我的观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