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夸克的头发是火焰,如今这火焰则披散下来,笼罩了它的全身,渗入它最细微的构造中。
每一根发丝,都像是一根导管,从不知名的地方,接引来无穷无尽的光和热。这些光和热最先从发根注入脑袋,让每一次思维转动时,都好似在溅射着一大蓬火花。然后,光和热会流经“神经”和“血管”,注入身躯和四肢的每一个类似于细胞和原子的“最小构成提体”中。这个时候,夜鸦夸克整个身体所带来的感觉,让人不禁联想到“全身都在进行核融反应”。
所以,不如称之为“点火装置”。
光和热都是可以感受到的力量,我的感官搭载在夜鸦夸克的身体上,十分清楚这种力量有多么强大,就好似在高速跑车上改造出氮气加速装置,能够在最高动力的基础上再次进行爆发。不过用这个比方,自然也说明,这种超有力的状态是不可以持久的。我的记忆不禁回溯到自己与病院现实中自然的那一幕,当时的感觉,和此时的感觉,是如此的相似。自燃现象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末路之一,无论从哪种意义上,都意味着失败,按照那个时候的感觉来说,大概就是挣扎到了尽头,虽然在死亡的弥留之际,记忆中的时光,会再一次凝聚起来,或许让人能够有所感悟,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
因为,人生并非一场战斗的胜利,就可以称为“完整”。我清楚记得,自己当时虽然已经觉悟了,但是,当自我渐渐模糊的时候,那种不甘仍旧是如此强烈。即便如此,因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不得不放下心中的不甘,将一切后事交给下一任“高川”。
我十分确信,如果我还能“存在”下去,绝对不会将这份责任交给重新开始的“另一个自己”。
是的。超过极限的力量,或许可以获得一次胜利,但是,这份胜利,却不会持续下去。如果没有奇迹,那么,当燃尽自己的一切时,就意味着失败。
“点火装置。”我如此称呼夜鸦夸克此时的状态,亦或者,是打开这种状态的某种开关。这样的状态和开关到底是怎样出现的。又是怎样开启的,我不太明白,不过,有可能是因为我曾经“自燃”过。在感官搭载的现在,我可以感受到。“开关”是存在的,而且,开关打开之后,在这种自燃状态下的消耗,也是十分严重的。
被当作燃料消耗掉的东西,并不仅仅是体力和精力那么简单,而是构成电子恶魔的某种更本质的东西。被转化为了燃料,一旦燃尽的话,大概——夜鸦夸克会“死”吧。
夜鸦夸克是电子恶魔,一旦它死亡,是否还能重构,也还是一个疑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可以重来一次,也绝对是已经失去了什么东西。
我不想夜鸦夸克“死”掉,不。更确切地说,我不想再被逼迫到过去的老路上。虽然,当时也是没办法,但是,由此产生的强烈情绪冲击,让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以更切实的方式,去取得胜利,而并非将一切都燃尽,却仍旧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我用力握紧拳头,夜鸦夸克也用力握紧拳头,我们的精神意志,在这一刻交融在一起,在巨大的光和热的推动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穿梭在死体兵之间。速掠超能的性质是“相对快”,但是,在参照物的速度不如意的情况下,速掠本身也是有一个稳定的启动速度的,而现在的夜鸦夸克,在这个启动速度上更胜一筹。
我挥动拳头,就是夜鸦夸克挥动拳头,我们奔驰、跳跃、翻滚,挤入死体兵之间的我缝隙,用炙热的拳头击打出去,连武器都不需要,仿佛从无法感受到的体内深处涌现的力量,如同长河一样滚滚涌入拳头,直击在死体兵的身上。
沉重的打击声响起,死体兵那坚硬的身体顿时凹陷,发黑,一眨眼就被击飞出去,而它被击中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火焰在灼烧。
夜魔夸克在地上奔驰,拳打脚踢,我只觉得浑身有发泄不完的气力,但是,过去速掠的经验,让我始终维持在“只比敌人快一线”的速度和节奏上。虽然只是快上一线,不过,因为不必要的动作最大程度地降低了,所以频率很快。
死体兵射出的弹幕在空中翻滚,在他人眼中只是一瞬间的激射,在搭载于夜鸦夸克的感官中,就如同秒速五厘米的花瓣从四面八方被飞吹来。
我的原体就在这个激烈战场的另一边,注视着正在活跃的夜鸦夸克的身体,就像是自我意识同时存在于原身和影子之中,彼此对视着,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上的联系,也成为了兼顾原来身体的最佳辅助。死体兵似乎在战斗中察觉到了,夜鸦夸克和我的原身的联系,所以,在被击飞五只之后,剩下的死体兵有一半的攻击转变为牵制夜鸦夸克,而另一半则朝我的原身突袭而来。
它们对战斗细节的把握真的很厉害,虽然在逻辑行动时,选择会显得有些生硬,可是,这种生硬也造就了它们那可怕的执行力,让人感到棘手的优势所在。如果换做是其他神秘专家,大概就算留心了,也会因为速度上的问题,以及对方严密的牵制性封锁手忙脚乱一阵吧,在这个时候,要做到游刃有余,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覆盖性的强力攻击”和“超快的速度”两种方法。也许还有其他令人惊叹叫绝的应变方式,但是,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