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专机稳稳地滑行过来，接机的领导走向舷梯，机舱打开，总理第一个出现在机舱口，朝下面欢迎的人群挥着手。风吹动着他的霜发，满脸苍桑，但紧抿着嘴，皱纹牵扯出一个力度，像是极为艰险的微笑，全部精神从眼镜片里释放出来，那是精光四射。
“宝来，你迎去啊。”俞正灏书记小声提醒他，韩宝来赶紧进入角色，往前小跑几步，迎着总理敬了一个军礼：“总理好！”
总理笑呵呵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行军礼？你什么时候入的伍？怕又是冒牌货吧？你们军方也得打假。从严打击那些套军牌的、假冒军工企业推销军用服饰的，甚至军用装备。”
军区司令员忙说：“不是。韩宝来同志提醒总理，别忘了他这次立了大功。”
国安部部长钱清说：“这次，应该给你记一个特等功。”
“别说了。人家正唱霸王别姬呢。你还提什么特等功不特等功。他稀罕你什么特等功吗？”总理板着脸，讥讽他。
“韩宝来什么时候学会唱京剧？我可是京剧的老票友。有时间，咱们练练。”交通部长王学兵忙插科打诨。
书记书记闻声震说：“王部长，你那几句戏，得了世界大舞台吗？人家是全世界巡回演出，把个《雷雨》演得至今还沸沸扬扬。”
总理神秘地说：“这事啊，差点把朱老得罪了。朱老前段时间在北戴河休假，他回家听说《雷雨》很火。特意买了门票去看。结果，没看到小家伙，也没看到几个大牌，气得啊，一出戏院打电话给我。问我，那个周萍是我小老乡韩宝来饰演的吗？我只得如实相告，韩宝来回农大攻读博士学位去了，正研究超级河豚呢。据他说，他会养出江豚、海豚一般大的河豚来。朱老说，哦，是这么回事。我这辈子能不能看到江豚、海豚大的河豚？我说，那要看你小老乡用不用心了。小家伙用心的话，别说海豚大个的河豚，估计鲸鱼大的河豚也没问题。宝来，我这个话放出去了，靠你收回去了。”
韩宝来嘟哝着说：“吹吧，反正吹牛皮不犯法。”
一老一少的对白把全场都逗乐了。韩宝来给总理驾着车，总理说道：“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那种女人迟早是个祸害，别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我估计她还会找你。你要提高警惕，她现在是漏之鱼。不过，我专门找钱清同志密谈了这个事情。她确实厉害，从监控来看，你走，她跟着你走。我们的人冲进去抓捕，她神秘消失了。只有两个跟她体形差不多的陌生男子驾车离去，不是开你们的车，而是一款本地常见的农用车。我们的同志追查了这台农用车的信息。这是一辆给山庄送货的车，车主莫明其妙发现车丢了，还报了警。三天后，在一个百米深的悬崖发现了这台农用车，可是我们的同志勘察了现场，没有嫌疑人在里面，估计她们往广西方向逃窜。我们在广西哨卡设下重重埋伏，全力搜查。结果，她是声东击西，误导了我们的侦察路线；她还是从老路线出逃，走贵州、下云南，从打洛江出境。她还挑战我们边境检查站战士，她拿着一本护照，以缅人的身份出境。我们的边防人员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结果放她出关了。出关之时，她还伸出两指，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还拿手机自拍，朝身后做了一个飞吻。这意思，你懂的。”
“是两个人吧？”韩宝来看来还担心李佳敏的安危。
“是两个人。还有一个高个子男人。脸长满痱子，看去很恶心。两人亲密得不得了，旁若无人地亲密，咬耳根。”总理拿出手机，调出视频给他看。韩宝来一看，虽然易了容，大体轮廓还是认得出，是邱惠莲和李佳敏两人。像是一对缅人情侣，男的头还扎了头巾，一脸疙瘩，看去三十好几的人，显瘦，穿着黑筒裙，还有点空荡荡。这男人确实是李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