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屏无声地沉入水底,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冲出水面,亮花花的水顺着她的长发,她光滑的额头,她的明眸直淌下来。/0/379/她将湿发抹到了脑后,现出梨花带雨的脸蛋。
她调匀了呼吸:“小蓓同意了?”
“嗯。我带她回家,就是说这件事。”
“我说呢。你有那么好心带她回家,小蓓啊,就是给你利用了,还蒙在鼓里。她要是有脑子,就不给你利用。可能她也是爱昏了头。这种精神麻醉式的结婚,她也做。好吧,她都答应了,我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过,一定要保密!要是走漏风声,传到方小舟耳朵里,他就会以此要挟我——”张玉屏知道后果,方小舟可不是好糊弄的,他的能耐大得能通天的!
韩宝来当然知道方小舟是何方神圣,他要是来到地方,韩叔都得全程作陪,他是省团委书记,他是真正的红二代。朝中有爹好做官。
“阿姨,我只限于铁哥们参加,亲朋好友一个也不请,而且我不说是参加婚礼,只说搞y。不准一个人随礼。我请秦莉当司仪,她是阳明山大酒店的老板娘,现在是小香河基地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的副董,做事很有分寸,是个江湖奇侠。”
“哟,江湖奇侠都来了。我认识她,不过是一个漏网之鱼,早年是毒枭,近年来洗手不干,将黑心钱洗白了,干了这家大酒店。在你的引导下,不再铤而走险干犯法乱纪的事情,从此走入正途。对不对?她的老底,我比你清楚,还想瞒着我。”张玉屏神秘一笑,“不过,我参加你的婚礼也是有条件的。”
“阿姨,你说。”韩宝来知道张玉屏不会见死不救的。
“别紧张,我又不会要你帮我上刀山,下火海。”张玉屏掐了韩宝来的脸蛋,轻声细语地说,“条件很简单。”
张玉屏明媚地双眸直望着韩宝来,韩宝来心跳骤然加快,不知道张玉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玉屏跟韩宝来对视良久,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了,然后泪眼婆娑:“宝来,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可怜,很孤单的女人吗?”
“阿姨,你怎么这么想呢?你有小蓓,有很高的艺术涵养,你有政治抱负和远见卓识。谁不佩服你的才华?你看,今天,大家见了你,那是信徒见到了真主,一个个服服帖帖。”韩宝来有点手足无措,忙给她揩泪,可是女人泪腺就是发达。张玉屏反而呜咽起来,最后是放声大哭,悲从中来。
韩宝来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脆弱,他不懂。只以为张阿姨是一个铁腕人物,谁见了她,腿都打哆嗦。包括韩叔,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市委一把手,也要怯她三分。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是为婚姻,为家庭?还是为小蓓,为方小舟?韩宝来不敢拿话劝她,怕触痛她敏感的神经,只是嗫嚅地说:“阿姨,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张玉屏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韩宝来相信美人一定得有一双大眼睛,明如夜明珠才好。韩宝来冲她甜甜一笑:“阿姨,我帮你把周伯伯拉回身边。”
“你饶了我吧。我宁愿守寡。”张玉屏马上怒形于色,“他现在有人侍候,我谢谢天谢地。他现在跟我没有半毛关系,我们的孽缘到头了。我不想再跳进那个泥坑了。我烦了。”
“怪不得潘金莲会谋害亲夫。”韩宝来鬼笑着说。张玉屏扑哧一声,可不放过韩宝来,他把她比作历史上最可恶的妇人。
韩宝来不敢控制她,任她捶打。她好一阵子才歇手:“他们说,上帝给我们的财富是有限的,我们支取完了,就变成乞丐了。我觉得欢乐也是如此,青春更是如此,我支取完了,再也没有了。我就成了一个无人怜惜的老太婆了。我便孤独地过我的下半辈子。想到这些,我好害怕。小蓓现在跟我是话不投机,你根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更指望不上。你说,我下半辈子是不是孑然一身?”
“怎么会?小蓓肚皮隆了起来。你马上有事干了。”韩宝来鬼笑着说。
“这事,我还理不出头绪。他是方小舟的吧?应该是方家人吧?”张玉屏逼视着韩宝来。
韩宝来可不敢乱说了,只是说:“反正,是你外孙啊。她说是我的,我也承认。她说是方小舟的,我也不跟他抢。我是被动的,主动权全在他们手中。”
“反正,你现在有一个韩中华了。坏东西。读大学就有儿子了。那时候,大学可是要求很严格的,要是走漏风声,你将会开除。miss海伦为了你,竟然弃了工作,匆匆忙忙回了国,凭这份情,你就不能亏待人家。”
“我真是被动的。她是老师,我是学生。我那时候胆子更小,我敢动她一根指头吗?这能怪我吗?我那时候是单纯的,也不懂得什么爱不爱。”韩宝来倾吐着自己肚子里的苦水,毫无疑问是miss海伦主动的,美国女子不像东方人爱得那么隐晦,她们爱得自由、勇敢、敢做改当,不计后果。而且行事无悔,至今她都不怨韩宝来。她发现韩宝来有了女友,她也不死皮赖脸地缠住他,甚至还想把韩中华带走,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要不是小中华跟她发生冲突,她可能就此带走了小中华。
“好了,我不能无条件帮你,我有一个条件。”张玉屏蛇一般缠紧他,韩宝来一凛猜都猜出几分,他笑着说:“我们永不分离呗。”
“你说的?”张玉屏的心思给韩宝来说中了。韩宝来马上发誓:“我说的。我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