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快起来,一改刚才的呆滞,脸上灵动起来。
“李琳,我建议你不要去见他,他也许更需要安静而不是被打扰……对了,我的工作室离这儿不远,就在秦家村的画家村,你有兴趣去坐坐吗”
她画风突变,李琳有点不适应
看到安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冷意
她声音沉暗地说“今晚我还有事,有空再去你的工作室”
“那好吧,有空过来!”
说完,安然朝李琳挥挥手,迅疾向前走去。
李琳看着安然轻快的背影,眼神有点复杂。
她对盛沛行的事情真的不关心?
李琳看见过安然从盛沛行的车上下来,看到她跟他挥手告别,也看见过她从盛沛行的别墅出来
她说她跟盛沛行不熟,李琳打死也不相信。
那晚在东海岸会所,李琳及盛大的几位秘书陪同盛沛行在接待客人,盛沛行接了一个电话,忽然扔下一屋子客人就独自离开了。
后来,她看到他驾着车跟在安然的后面
两人进入到盛沛行的别墅,一直没有出来。
安然跟盛沛行的关系非比寻常。
她一直在骗她。
她太有心计!
她明知道她喜欢盛沛行,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让她接近盛沛行?
还建议她不要去见他。
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闺蜜,最可怕的也是闺蜜。
让她更想不明白,安然除了家庭条件比她好外,身材、样貌、举止甚至情商都比不上她。
盛沛行为什么对她格外上心?
就是因为她曾救过他的奶奶?
李琳脸上起了冷意。
她拔通了时可琪的电话。
……
秦家村美术馆的典基仪式热闹无比。
只是典基仪式过后,在记者面前出尽风头的官员和那些负责工程的资深工程师就消声匿迹,不知所踪。
工程很快开始,但在施工队开始浇筑地梁时,安然就感到很不对劲。
地基打得太浅,框架没有按设计图去做,工地上的脏、乱、差更让她抓狂。
横七竖八的乱堆乱放了许多建筑材料和工具,标识不明确,现场无比凌乱,充分显示了管理人员的管理不到位。
施工人员散漫地或站或半蹲,安全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看着就是胡乱拼凑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
安然并没有半点嫌弃那些工人的意思,但这样子,也太不专业了。
在如此杂乱工地背景中,安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工程的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叫卢俊,脸上麻子遍布,已经有点难看,还自以为很帅的在人中蓄起了一小撮胡须。
恶心油腻的——怪属黍。
安然开始的时候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但在怪属黍第n次将她的设计图推开,对她各种轻视不屑后,她起了火气,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这些材料不对,钢材太薄,根本无法承重,还有这些红砖,颜色也不对”
“什么叫太薄,不能承重?这种钢材是最好的!红砖的颜色有什么不对?我看着很鲜亮,很好看!”
“你说是最好的,你让我看看材料合格证明!”
“我用得着要向你交代?”
“因为我是设计师!”
“设计师算个鸟“
……
怪属黍爆粗,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安然,还一脸恐吓的表情。
沟通很艰难,感觉很崩溃。
安然想骂娘。
在她跟怪属黍据理力争的时候,十数个形状各异,歪歪叽叽的男人围看着她和利康年,眼里发出幽凉幽凉的绿光。
象狼看小羊。
但即使怎样犯悚都好,安然还是摆出气势跟眼前这个男人理论。
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继续施工
用这些劣质材料,分分钟她的心血之作惨变豆腐渣工程!
这个美术馆是她第一件作品,设计师写的是她的名字!
这美术馆项目做不好,她以后还怎样在建筑界混下去!
“卢经理,我的设计图上有标明用料及结构如果你不按图纸施工就是违约!”
安然叫起来。
“违约?有胆你去告啊!”怪属黍露出邪恶无耻的嘴脸。
安然咬着嘴唇,紧握了拳头,想象如果手上有一支ak47,她会第一时间爆了这个怪属黍的头。
“开工!”怪属黍从安然身边擦身而过,完全无视安然。
看热闹的工人一个个走过安然身旁,有的还故意朝安然挤挤眼睛。
没有人理会安然,也没有人将她看在眼内。
只有一个长得有点秀气的男孩子向安然投去同情一瞥。
安然无法阻止这些人,无法阻止工程的推进……她渺小而无助。
她站在工地中间,周围沙尘滚滚,机器轰鸣,八月的太阳照得她头脑发晕。
她不得不走到一个阴凉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以免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一抬头,又看到怪属黍得意地朝她皮笑肉不笑,一股热血直冲安然脑门!
“利康年!”安然脸色铁青叫道。
人丁单薄,她身边只有利康年在力撑。
“打电话给今日一线,还有南方关注,让他们派些记者过来。”
利康年吓了一跳:“安然,你不要将事情搞大了,要不,我们送些钱给这个卢经理“
“我没有钱!“安然打断他的话。
“或者我们今晚……请这个卢经理吃顿饭!“利康年继续出主意。
可怜他这个生长在和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