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毕业晚会上做主持人,但下台的时候,一下扭了脚。
人踩空向前扑下,但没有想象中狼狈倒下。
有一双手扶着她的腰身,透着温热和力量.
那双手属于那个英俊而骄傲的男人。
盛沛行刚好上场,准备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致辞。
他将她送到医院,陪她看医生,拍片,弄了一晚,错过了毕业晚会的闪亮登场和毕业狂欢。
只是后来两人呆在医院一晚后却没有衍生出什么浪漫情缘。
大学毕业后,两人各奔前程,再无交集。
时可琪走进餐厅,继续维持着那种优雅而又矜持的样子走近盛沛行。
呵,果然是他。
原本听到一个房产老板约见她,她一口回绝。
后来才知是他的邀约。
让她动了想见他的心。
她好奇,若干年过去,这个当年跟她齐名的男孩变成怎样一个男人?
那一晚留给她的记忆太美好。
以至于她许多年后还想起他坐在深夜医院走廊里安静等待的侧脸,额角到鼻梁到唇角的线条在暗淡灯光投影下,无比动人。
她再也没有看见过比他更有气质和更好看的男人。
看到她走近,盛沛行起身,很绅士的给她拉开椅子。
时可琪对盛沛行焉然一笑,顺了顺裙子,优雅落座。
身姿无懈可击。
来之前,知道要见的是他,她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脸上的妆容无比精致。
多年不见,谁都希望在对方的眼中自己都是当初最美好的样子。
女神更是如是。
虽然他们严格意义上连朋友都不是,只算是校友。
“很久不见”他朝她伸出手来。
“很久不见。”时可琪轻握了一下他伸出的手。
盛沛行的手轻触她的手旋即放开。
他没有坚持握着她的手数秒不放——她经常被握手时,对方总是故意握多几秒,让她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以增加印象。
但他没有。
他适到好处。
“很高兴你能来,我以为你已经记不起我。”盛沛行不疾不徐地说道,不刻意,也没有过份殷勤。
他这样说,仿佛他们一直熟捻如老朋友,中间没有相隔那么多并无交集的时光.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盛沛行。
数年不见,他的英俊一如往昔,只是少了当年的锐气和张扬,而是沉稳内敛,优雅贵气,还有一丝冷然。
男人的年龄真不是白长的,如此成熟大气也不仅仅是岁月的作用,而是跌爬滚摸历练的结果。
“你改了名字?”时可琪撤回目光,压抑一下情绪,装作不经意地问到。
“我跟了我母亲姓。”盛沛行说。
涉及到他的隐私,时可琪没有追问下去。
“象我这种白手起家的,外界认为背景不干净,为免麻烦,所以改了名字“盛沛行又补充说道。
背景不干净?涉黑还是......
她在来之前,的确了解过他。
业界对他的风评并不好。
但眼前的他没有商人的那种圆通世故,也没有那些所谓成功人士的张狂和夸张。
他冷静、精确,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因自信而起的从容。
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看来外界传言并不可信。
感受到她审视的目光,盛沛行目光坦荡。
“外界对我的风评并不好,的确,在商战中曾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接着,他轻轻一笑“怎么?我变化很大?”
他不笑的时候脸容如刀锋,但笑起来的样子如大雪初霁,很让人动心。
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样一句玩笑话,一下子拉近彼此距离。
“变化不大,只是你没有当建筑设计师而去了搞房地产,让我有点吃惊。”
时可琪勉强从他的笑意中挣脱出来,轻轻撩撩头发,以掩饰她一刹那间的走神。
“中国城市千城一面,决策者并不是建筑师。”盛沛行冷然说到。
中国现代城市建设,决策者是官员和房产商,是城市最大的“业主”,建筑师只是打酱油的,没有话语权。
这个时可琪认同,虽然她很久没有回国,但她的父亲时道平掌控着省内各个城市的规划和建设,她多少对国内的城市现状有所了解。
这次回来,感觉秦城发展很快,都快是她不认识的样子。
千城一面?的确如是。
他说得很精准也很坦率。
“所以你转行当了房产商,想成为决策者?”时可琪问。
盛沛行淡然一笑:“原因之一,顺便试试水,看看自己除了设计还能有什么发展。”
“浪费你的设计才华有点可惜。”时可琪说。
“都是跟建筑打交道,说不上可惜。”盛沛行淡淡说道。
他欠欠身给她杯子添了水。
“倒是你,跨行业也能做到游刃有余,堪称跨界高手。”
两人互相恭维,惺惺相惜,倒也不是言不由衷。
“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接手秦城设计院,会很忙,所以没有冒然打扰。”盛沛行说得很客气,也很自然,而且似乎很了解她。
“的确,很忙,秦城设计院外强中干,里面就是一个烂摊子,刚处理完设计院的一些烂帐。”他说话直率,时可琪也毫不讳忌地说。
秦城设计院在几年前转了制,本来是国有企业,经公资委委托拍卖行拍卖,成为私营企业。
这设计院几度易主,对外虽然还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