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邦没有理睬叶玖的请求。
郑泽铭大步走到陈正邦面前跪下。
“陈大人,依据大成律法,十五岁以下七岁以上,触犯刑法,可以从轻处置,望大人看在叶玖年幼无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说着拜了下去。
陈正邦微诧,没想到郑泽铭会站出来。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郑家出面,卖给他们一个面子也无妨。
郑泽铭暗自松了口气,他本以为陈正邦这么大张旗鼓,肯定不会轻饶了叶玖,就算他很忌惮郑家,可是郑家也不好为了一个孩子跟他过不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松了口。
不管怎么样,叶玖不能有事。
而此时在郑济堂外面的人群里,有一个用头巾包着头的妇人,正紧张地盯着郑济堂的门口。
“里面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看不清里面。”
其他人一脸八卦。
一个男人跑过来,顷刻间周围便围满了人,包括那个用头巾包着头的妇人。
“那个女人死了,郑济堂的小伙计输了。”
众人立刻叽叽喳喳起来,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有那个用头巾包着头的妇人脸色惨白。
“大人,请让我见见罗氏。”叶玖早已经恢复了镇定,不慌不忙地又说了遍,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她甚至怀疑根本就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搞的鬼!
就在陈正邦要呵斥的时候,郑泽铭又说道:“大人,既然结果已出,何不让她看看,好让她死心。”
“把人带上来吧。”陈正邦命令道。
他现在心情好得很,马上就有大笔的钱进账,也就不在意这些要求了。
没一会儿功夫,罗氏就被人抬进了大堂,杜淇兰跟在旁边,双眼红肿,一脸悲痛。
没有让叶玖要求,陈正邦就命人放开了她。
她走到罗氏身边蹲下,手放到罗氏的动脉处。
真的死了?
陈正邦命令衙役带走叶玖。
郑泽铭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了,就算想要救叶玖,也只能私底下活动。
假的邵志涌依旧一句话没有,当隐形人。
叶玖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他们押着她,也没有任何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呆滞的模样,可事实却是——她正神游天外。
罗氏的情况不像是中毒,她给她的喝的药也不可能有问题。可是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慢着,陈大人,就这么把人带走不好吧。”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陈正邦皱眉,在鲁州,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虽然他没有派人守在门口,可是也没有百姓敢进来,不过他安排散布消息的人除外。
一个须鬓皓然精神矍铄的老人,后面还跟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进来。
“原来是定远伯,下官有失远迎。”陈正邦立刻起身相迎。
定远伯府虽然没有什么可巴结的,只是一个虚名的伯府,可是奈何他有一个厉害的亲家啊。
定远伯的二女儿正是汉阳王的妻子,汉阳王可是实打实有兵权的王爷。
这位老人家是伯爷?他刚刚是什么意思?这是来帮她的?她好像和定远伯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吧?
叶玖疑惑了。
“陈大人不必客气,我就是来看看热闹。”定远伯一脸笑意。
“伯爷,事情已经结束了,叶玖无端污蔑邵大夫,我这就带她回去。”陈正邦显然不想和定远伯多说。
“污蔑?一个孩子的话怎可当真。”定远伯说道。
陈正邦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老家伙说是来看热闹,实际上是来给叶玖脱罪的。
只是他心中惊讶的是,叶玖怎么会和定远伯府扯上关系?
他可不会认为这个老头是太闲了路过。
“伯爷,咱们大成朝律例说的很清楚,七岁以下犯罪可以不予追究,可是叶玖早已过了七岁,怎么能当儿戏呢。”
陈正邦故意歪曲了定远伯的意思,定远伯所说的是叶玖之前说的话不算是污蔑,可是陈正邦的意思是叶玖污蔑了邵志涌不能不判罪。
定远伯没有丝毫变化,好像早料到陈正邦会如此说一样。
“陈大人,不要急着下定论,到底是不是孩子的戏言,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管家递了一封书信给陈正邦。
陈正邦狐疑地打开,脸色越来越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伯爷说的对,孩子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说着还命押着叶玖的衙役放开她。
叶玖惊诧,这是一封什么书信?竟有这么厉害?能让堂堂知府老爷妥协?
陈正邦现在心里在滴血,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是他的一个小妾,也是第一赌坊名义上的幕后老板。
上面说,定远伯知道了他开赌场敛财的事情,如果他还纠缠叶玖的事情不放,就要上奏朝廷。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他根本不在乎,可是定远伯不一样,他有一个厉害的女婿啊,而且他能拿出这封信,就说明他摆明了要替这个小伙计出头。
可是一旦宣布这件事情不能当真只是孩子的儿戏,那么他之前收进来的银子也都随之而去了啊。
正心烦间眼角余光扫到了躺在那里的罗氏,顿时有了主意。
赌局是赌局,儿戏是儿戏!
也就是说这件事不管是怎么的样的,人死了,叶玖就是输了!也就是他那些银子不用还回去!
想通关键的陈正邦脸色缓和了很多。
叶玖早就没注意陈正邦的脸色了,而是紧紧盯着罗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