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这是怎么了?”陈康达问道。
他刚刚在后院见所有伙计都往大堂跑,本来不打算凑这个热闹的,可是想到叶玖在大堂打扫,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便也跟出来看看,见叶玖靠在柱之上看热闹便放了心,顺便打听下发生了什么?
叶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我去后院干活了。”陈康达显然兴致缺缺,他才不管钟方田是不是开错了方子,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叶玖看热闹正起劲,看了眼陈康达就随意挥挥手。
人越来越多,郑泽忠朝王掌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离开了。
本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伙计,都被王掌柜拉到门外去了,叶玖估计他们是去拦着人不让再进来。
她因为太小,被排除在外。
小也有小的好处啊,叶玖偷着乐。
见王掌柜率着一干伙计在那里当人墙,叶玖不禁摇头。
今天的事情,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怎么可能堵得住悠悠众口,钟方田这个庸医的罪名是肯定背上了,搞不好还得蹲大牢,郑济堂的名声受损也是肯定的。
郑泽忠见钟方田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撒手,气的他恨不得踹他一脚,但是他知道现在要冷静,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郑济堂的名声就毁了。
“曾家宝,去把他拉开。”郑泽铭吩咐道。
因为曾家宝的力气大,被留在郑泽忠的身边听差遣。
“是,三老爷。”曾家宝很有气势的答应了声。
钟方田死死不肯松手,饶是曾家宝力气大,也是费了点功夫才把他的手指从郑泽忠的衣摆上掰开。
这期间,所有人都跟看小丑一样看着钟方田苦苦哀求,连那个男人都没有出声,似乎不想打断这场好戏一样。
看到这样的一幕叶玖不免唏嘘。
不过她倒没有同情钟方田的意思,他落得现在这副境地完全是他活该。
“这位公子,我会扣除钟方田半年的薪俸,并且让他给你奉茶赔礼,再赔偿公子文银百两,不知公子可满意?”
郑泽忠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糊涂了,露出疑惑的神色。
叶玖微微勾了勾嘴角,好狡猾的郑泽忠!
“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这就是你们要负责的态度?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男人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咆哮。
显然百两文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根本没有为了那些银子而有丝丝的犹豫,有的只是愤怒震惊。
郑泽忠猜到男人有背景,但是他现在也不能把钟方田推出去,倒不是为了保住他,而是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承认开错了药方。
他在赌,男人的态度告诉他,虽然他很有背景,可是也还没有到完全无视郑家的地步。
别忘了郑家的背后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兵部尚书。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清醒过来,同样不解。
庸医开错了方子,就这样便宜他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钟方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老泪纵横,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抱住郑泽忠的大腿磕头拜谢。
“公子,不要得理不饶人,这样的惩罚对于钟方田这个花甲之年的人来说,已经很重了,要知道,他开的这张方子并无不妥,只是没有对公子说清楚吃药期间的忌口而已,饶是如此,公子也不会因此丢掉性命,而且你应该没有按照这张方子吃药吧?”
男人没有反驳,阴沉着脸盯着郑泽忠。
郑泽忠继续说道:“这就证明你手臂上的疮并不是吃了钟大夫的药而加重的病情。但是郑济堂从不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毕竟是我们的坐堂大夫的疏忽。”郑泽忠虽然语气还很温和,可是却丝毫不让步。
众人听到郑泽忠的一番话,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郑老爷鞠躬道歉,和所说的会承担责任,并不是因为钟大夫开错了方子差点要人命,而是因为钟大夫有所疏忽,不过既然哪点疏忽要不了人命,也就不算什么了。
“郑家果然仁义啊,虽然只是一点疏忽,可是却绝不姑息。”显然说话的人觉得对钟方田的惩处已经很重了。
“是啊,我就奇怪钟大夫医术高超,怎么会开错方子呢?半年前,我叔叔的手麻就是他给看好的,那可是二十多年的老毛病了。”
“就是啊,郑济堂从没有发生过治死人的事情,药真药价还跟别的药铺差不多。”
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帮着郑济堂说话的。
叶玖暗暗佩服郑泽忠,这就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而且还给郑济堂又添了笔敢于承担的好名声。
不过从那些人的嘴里她也听出来了,虽然钟方田的人品不怎么,医术确实是不错的。
不知道钟方田给那个男人开的到底是什么方子,叶玖可不会相信郑泽忠后来的话。
郑泽忠之前的反应叶玖都看在眼里,绝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如果真是那样,还不至于让他鞠躬去赔罪,这套说辞肯定是之后想到的。
男人气的拳头捏的直响。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应该结束了,只要男人接受了郑济堂的处理结果,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是却听到男人冷笑一声:“贺义涛的舅舅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郑泽忠和郑泽铭都一惊,他竟然认识义涛,而且听口气中的调侃,还很熟?
能够调侃贺义涛的人,会简单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妙。
钟方田两条腿直打哆嗦,男人一刻不答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