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海说的没错,江信北怎么安排就怎么办,江信北多拿也是应该的。众人不知江信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没开口说话。
这事情虽然之前说过,大家一起做,但明摆着本钱是江信北出的,销路也是江信北找的,就算江信北说大家二一添作五,一样的拿钱,也没人好意思拿。
良久,杨友宁道:“信北,还是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们也好怎么说。你没个说法,我们没谱,怎么说?”
略略想了想,江信北点头道:
“那我先说说,我一直认为吃得亏,才坐得堆。
如果我们是临时扯伙,按义海的说法,我就是想多拿点,也理所当然。但现在我们是要长期扯伙下去的,我个人的意见就准不得数。
以后的事情还很多,情况可能有很大的不同,不是每一次都能想得很全面,那就难免出现多出力气,少拿钱的现象。如果出现这种现象怎么办?没有规矩,没有参照,即便每次都坐下来商量半天,计算半天,只怕还难做到每个人都没想法。
我们都是出来找钱的,都想多拿一些钱回家,这没有错,所以自己想什么,没必要藏着掖着。只有大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我们才知道各自的分歧在哪里。避免憋在心里,不舒服。这种情绪多了,时间长了,难免窝火,严重一些,可能朋友都没得做。
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分钱,所以,我想,这次要把规矩立起来。以后的事情,我们先讲规矩,再来讲交情,可能更能避免将来发生不必要的猜忌。”
杨友宁嘴巴呶呶,却没有说话。江信北说出这么一番道理,虽然在理,却有点无情。
张才景犹豫一下。说道:“信北,你这么说,我有点不同意。大家既然能扯伙,相互信任当然要放在第一位。你也说了。吃得亏坐得堆。照你刚才一说,岂不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看扁了?”
江信北转头问石顺东杨友宁陈义海几个,叽叽咕咕,语嫣不清,那意思和张才景的意思差不多。刘玉坤没有吭声。
江信北等着,余众都把目光投向刘玉坤,刘玉坤见躲不过,只好讷讷说道:“我觉得吧,信北的想法可能是怕伤害到我们彼此的信任,才这么想,这么说的。”
刘玉坤说的技巧,这怎么理解都可以,江信北一阵郁闷,怎么这些人就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呢。
石顺东:“信北。我……”
江信北摆手打断石顺东,说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等一下,我想想怎么跟你们说。”
一会儿,江信北接着道:“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吧,如果你们都觉得应该,那我无话可说。就以这次做冬笋打个比方,如果我说,本钱都不用扣除。大家平分,参加的都有份,怎么样?”
“怎么可能,当然不行。我们也不好意思拿。”
江信北白了七嘴八舌的众人一眼,说道:“想得美,你们当我傻逼呀,你们想拿,我马上收回刚才的话。嗯,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如果扣除本钱和花费,大家平分怎么样?”
石顺东道:“明摆着你太吃亏了,我是不好意思拿。”
见杨友宁几人随声附和,江信北笑道:“那不就得了,这里就是我们弟兄情义,但你们接着听好了,如果我开工钱给你们,甚至工钱可以开高一些,其余的都是我的,那又怎么样?”
“那也应该。”
石顺东刘玉坤陈义海没有表示,杨友宁和张才景嘴里说着,脸色略显不自然。
江信北看在眼里,笑道:“本钱,销路都是我找的,当然也说得过去,不过,你们会怎么看我?好,最后,如果我们都分钱了,全海和庞振民爷孙没得,或者少得,他们会怎么想我们?就算我们大家都能吃亏些没话说,但哪个能担保这些情况被家里人知道了,家里人没有想法?”
在钱财与情义失衡的情况下,什么样的心思都可能产生,如果再加入更复杂的家人关系,想着就头疼。
若有所悟,张才景笑道:“信北,你哪来的花花肠子,想怎样,你明说吧,别打哑谜了。”
江信北转向陈义海几人,说道:“你们呢?晓得我的意思了吧?”
意思倒是有些意思,可几人似懂非懂,特别是杨友宁拧不过弯来,说道:“信北,你说的我懂,就是觉得先讲规矩,再论交情,说的特无情似的。”
江信北笑道:“嗯,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有些重财轻义,显得无情。可是,以后如果我们发展壮大了,你能担保不会出现我最后提到的两个问题?如果出现,并一再累积,你觉得我们的情义还会维持多久?那就不单单是‘吃得亏,坐得堆’的事情,照我说,早早散伙算是最好的结果。”
杨友宁道:“那倒也是。”
江信北接着说道:“所以,我说‘先讲规矩,再论交情’看似无情,却恰恰是我很看重我们的弟兄情义,不想因为几个钱财损坏了我们的交情。也就是要在情义和钱财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的规矩,大家各自心中要有个谱,情义要讲,钱财也要讲,关键是遵照这个规矩,自己自觉,管好自己,把公事和私利拎清楚,凡事不过分。因为,一旦过分,就是非分之想,就破坏了这个规矩。结果,不是钱财毁掉我们的情义,就是我们产生信任危机,最终无法合作下去,一拍两散,到头来两手空空,还赔上了交情。”
江信北已经讲得够明白,公事与私利分清楚,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