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猜到慕析的身份,萧亚凡显得很平静,象征性的勾起嘴角,回握了一下悬在空中的手,“萧亚凡,他俩的队长。”
一个简单的介绍过后,烈晨将话题拉回了原本的轨道,“发生什么了吗,这么着急叫我们回来。”
“嗯,”听着烈晨色问题,感受这几人的目光,萧亚凡低下头,低声说着,“上头命令我们回组织。”
“哎,为什么突然回去,任务还没完成啊。”少宇歪着脑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解。
“这座城守不住了,只能放弃,”抬起头,看着脸色已经开始僵硬的少宇,和低着头的烈晨,“弃守,是他们替我们做的选择,我们只能遵守。”
“弃守?!”少宇惊讶的看向萧亚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
“这座城守不住了,而我们没必要与它共存亡,不值得。”
“他们怎么就知道守不住了,现在的情况明显还没到亡城的地步吧,说弃守就弃守,这里面的人呢,他们怎么办,难道要给这座城陪葬吗,他们……”
少宇从沙发上蹦起来,居高临下的质问着坐在一边低着头的萧亚凡,激动到悲伤,渐渐失声。
“对,你说得对,撤走的只有我们,准确点儿说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人都会留下来,亲手被我们送去陪葬。”
萧亚凡抬头直视着少宇,表情淡淡的,但话语中却有了些许激动。话音落,烈晨也惊讶的看向他。
“什么意思,什么叫亲手送他们去陪葬?”
“上头的人不会轻易的放弃一座城,但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只有一种可能……”萧亚凡对上烈晨的视线,没有在把话说下去。
沉默,谁都懂的那未玩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即使知道又如何,他们又能做些什么,赌上命去抵抗,最后还不是会有一样的结局。
世界变了,自从它变得黑暗,万物都失了色彩;人心也变了,那些最靠近光明的人,心却渐渐黑了,而那些生活在黑暗最深处被绝望笼罩着的人,心还在蓬勃的跳动,渴望撕开夜幕,再见阳光。
许久的沉默后,慕析靠在沙发上,看着三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轻笑着,“你们上边儿的那位大人也太随意了些吧,用一座城做诱饵,好大的手笔。”声音淡淡的,含着些许不明的笑意;表情淡淡的,嘴角的弧度正好,眼眸的亮光正好,不悲不愤,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我不会走的,”少宇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萧亚凡,“不论怎样,就这样放弃原本可以有的希望,我做不到。”
“凡哥,这个决定是队长告诉你的吧,他一定有告诉你是谁来执行吧……”
“不用想了,你阻止不了他们。”
亚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烈晨的想法,但,这就是,所有人即将要面对的,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明天,一切就会开始,今晚,准备走吧。”
没有再留下任何余地,一句话,将少宇从这个已经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抽离出来,扔进了那冷漠的世界,任其被痛苦包围着,挣扎着逃脱,却一次又一次的跌回原地。
人性的自私,越到死亡关头,越是被无限扩大化。
夜幕就这样笼罩在无知的人们身上,军区的士兵依然在巡逻,守岗;医院的医生依旧在手术台前忙碌;无辜的群众早已不堪疲惫,进入梦乡。一切如常,谁也没猜想过未来,更不会想到未来竟会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临。月隐退了光芒,再次消失了身影;星藏起了闪亮,再次融入漆黑。一切就像死神的安魂曲,无声却响彻城市的每个角落,沉浸在曲中的人们,继续无知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