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掌心内的手机差点掉出去,“你说什么?”
女人屈起膝盖,看到唐意手里的东西,“别报警,千万别报警,你,你喊封少过来。”
唐意只觉全身的血液往头顶冲,她大着胆子朝房间内走去,经过洗手间,豁然开朗的视线令她看到了床上的一幕。
唐意伸手捂住嘴,忙背过身,心通通的好像要立马从胸口跳跃出来。
果然是封展年,尽管赤身luǒ_tǐ趴在那一动不动,但唐意还是认出来了。
她快步回到房间外,心里百味杂陈,忙拨通120急救电话。
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爬着起身冲回房间,她迅速穿上衣物,她是艺人,不能让人发现她在这,临走时,她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女人一边哭,一边落荒而逃,唐意攥紧手机,她不知道,应不应该通知姐姐。
她只是来参加闺蜜婚礼的,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唐意虽然天天都在诅咒封展年,但他真的遭遇不测了,她又觉得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她心绪乱成了一团麻,仿佛打了结似的,很快,走廊的另一头有好几个人冲了过来,为首的就是封骋。
他仿佛没看见唐意般,撞过她的肩膀,风一样往里走。
唐意余光睨了眼,那是她第一次,从封骋脸上看出的慌张。
封骋快步冲进卧室,那恐怕,也是封展年最最狼狈的一次吧?
封骋顺手扯过床单,替他遮挡住,“爸!”
他朝身后的人招下手,“赶紧。”
两名年轻男人上前,先是探了探封展年的鼻息,封骋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其中一人将封展年翻过身,开始做心肺复苏。
封骋脑子里掠过个画面,他又快步冲到房间门口,果然见到唐意站在外面,他出去步,将她扯入房间,另一手拍上房门,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你怎么在这?”
唐意嘴唇哆嗦,“我,我……”
封骋面色冷峻,似乎对她真正的答案也不感兴趣,只是在旁紧张地催促,“怎么样?”
两人交相做着心肺复苏,一个电话打到封骋的手机上,他接通后上前,“快,送医院。”
飞机已经落在停机坪上,下来的医护人员将封展年抬进了专属电梯,封骋和唐意跟在后面,刚关上房门,就看到另一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快步过来,“人在哪?”
封骋接过口,“什么人?”
“不是说这个房间有人……”
“你听错了,”封骋冷冷打断对方的话,“这儿什么事都没有,唐意,走。”
唐意僵硬着两腿,封骋回头拉住她的手快步离开。
来到酒店顶层的停机坪,唐意被封骋带上了飞机,不出五分钟,就来到了封家所投资的医院内。
封展年紧急被送入抢救室,封骋坐在走廊的座椅内,十指紧扣,目光淬了冷冷的光芒,犹如寒冰一般。
唐意就站在他对面,视线能看到封骋双肩担起的明亮灯光,那光衬着他黑色如墨的衬衣,刺得唐意眼睛都疼了。
“你很希望他死吧?”
封骋冷如冰的嗓音,就这样传到唐意的耳朵里。
她不否认,但就算她咒了,那又怎样呢?
人都会护短,抛开唐睿的懦弱和唐意对她的恨其不争,她自然要把这笔账算到封展年头上。
唐意杵在那里,她满心纠结得都是要不要给唐睿打电话。
漫长的抢救时间过去了,医生出来时,满头大汗,封骋站起身,“怎样了?”
对方面有难色,摇摇头,“封少,对不起,封总是猝死,他本身就有脑梗,不能有太大的刺激,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但是……”
封展年,就这样,真的死了?
唐意怎么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一样呢?
原来真的,人是最脆弱的,不论他生前怎样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但到了生死那一关,还是说没就没了。
封骋怔了下,然后抬起脚步进去了。
唐意犹如再三,还是给唐睿拨通了电话,她应该让姐姐来见封展年最后一面。
家里的司机亲自送了唐睿和管家过来,还没到抢救室的门口,唐睿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唐意陪着她进去,唐睿满脸的哀伤,双眉痛苦地纠结在一处,面部的每个神情,都是隐忍不住的痛,她快步冲进去,扑倒在床边,“展年——”
一阵嗓音,被狠狠撕裂开,听得唐意的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
封骋站在床边,面无神色,只是眼神黯淡无光。
“展年,你怎么了啊?别这样离开我,儿子还那么小,我们都需要你……”唐睿泣不成声,双手扳着封展年的肩膀推了推,他还是从酒店出来时的那副样子,唐睿悲痛之余,也发现了他身上只有一床抢救时裹着的被单。唐意不禁替姐姐心寒,这是多么赤裸裸的讽刺和打击啊?
许久之后,唐睿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也没力气了,摊倒在地。
管家和唐意过去将她搀扶至旁边。
封骋令人过来将封展年推进了病房,待几人都跟过去后,管家将门关上。
封展年的脸用白布蒙着,唐睿坐在沙发内,不住抽泣,她心痛得快要裂开似的,沉默良久的封骋开了口,“爸是突发脑梗,从家里被送到医院时,不治身亡的。”
唐意的视线同他对上,没有说什么。
对封家来说,封展年的突然离世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若封展年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这种事再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