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当时真恨,她为什么没有晕过去算了,而是要让这种事情如此清晰地呈现在自己身上。
对方按住她的膝盖,只是侵入了,然后缓缓退开,没有再多做其他的动作。
女子收拾起床上的东西,走到男人跟前,又吃力地架起他。
荣浅的手机他们没有丢掉,就放在外面的车内,厉景呈应该很快会找来。
女子生怕荣浅听出异样,便将男人背在背上,力道很沉,也就是脚步声重了些而已,再说荣浅本来就知道对方受了伤,这样一听,反而越发信了。
偌大的房间内,恢复静谧。
女子离开时,还刻意将房门开着。
荣浅动动手,想要爬起身,全身虚弱的厉害,她在原地躺了会,后背一层层的冷汗渗透出来。
厉景呈开着车已经在往这儿找,接连几个电话不接,厉景呈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想办法弄到霍少弦的电话。
这一打,几乎惊得他浑身战栗。
“浅小二?”霍少弦听出厉景呈的声音,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我看着她坐出租车回去的。”
“什么时候?”
“一两个小时前。”
厉景呈当即愤怒出声,“她根本没回来!”
“什么?”霍少弦大惊,“她在哪?”
“因为是跟你见面,我才放下心来,没想到就这么让人钻了岔子。”
霍少弦忙拿着衣服出门,“我去找。”
“不用了,我用手机定位到地址,我先去看看。”
“在哪里?”
厉景呈掐断电话,不跟他再啰嗦。
他踩足油门,车子在夜间发出的轰鸣声多少令人心里不安,他双手圈紧方向盘。
对方必定是有备而来,不然就不会连平日里跟着荣浅的人也被甩开了,厉景呈越想越怕,顺着导航一路去往目的地。
这儿并不是x,看着也就是栋普通的别墅。
厉景呈一眼看到有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他下了车后径自走去,看到荣浅的包被丢在副驾驶座内。
厉景呈眼色一凛,拿起包后看向别墅。
大门是敞开着的,一串血滴子从他进门时就延伸至远处,厉景呈顺着往里走,又来到二楼,零星的血滴看在眼中触目惊心,他心越来越慌,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
血滴在某个房间前止住了,厉景呈站定在外面,甚至不敢进去,可他没有一点点的犹豫,他抬起沉重脚步,里面漆黑一片,他伸手将灯点亮。
骤然出现在他眼中的一幕,令他心脏猛地收缩,呼吸就像被勒住脖子般静止,胸腔的疼痛正在无限扩散出来。
荣浅就那么直挺挺躺在床中央,脸上蒙了被子,裤子褪至膝盖下面,床铺凌乱不堪,他喉间轻滚,感觉就像有把刀正将他的喉管慢慢在割开,一刀一刀,不轻不重,足够他疼得死去活来。
厉景呈快步过去,将被子甩开,看到荣浅闭着双眼,他吓坏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醒醒,荣浅?”
她仿佛骤然活过来似的,一个激灵,眼帘慢慢睁开。
看清楚跟前的这张脸后,不哭不闹也不喊,仿佛睡了觉才醒来,“景呈?”
“是我。”
“我头疼。”荣浅伸手抚向脑袋。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别动,撞伤了,我们回家。”
“好。”
荣浅试了下,爬不起来,厉景呈将她搀扶起身。
她的目光渐渐落到膝盖处的裤子上,厉景呈心一紧,以为荣浅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赶紧拉住她的裤腰往上,荣浅垂着头,一把按住厉景呈的手。
他艰难地吞咽着,目光抬起落到荣浅脸上。
她坐向床沿,起身后慢慢将裤子拉起来。
厉景呈看得难受,替她将拉链拉好,又将扣子扣起来。
荣浅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更是心悸。
后来,她是晕过去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对方离开。
厉景呈看到床上那个被掰开的手镯,他把它捡起来,上面的血渍都干涸了。
“我把那人刺了几刀,具体几刀,我也忘了。”
男人喉间轻哽,伸手拍了拍荣浅的脑袋,“做得很好。”
他想抱着她走,可荣浅避开了,“我自己能走,我没受什么伤。”
厉景呈搀着她出去,走廊上都有血,这儿完全是陌生的地方,两人来到房子外面,荣浅看到那辆出租车,她别开视线,一步步艰难地走向厉景呈的车。
坐进副驾驶座后,荣浅浑身一软,陷入了无限的绝望和空虚中。
她抬头看着那房子在后视镜中逐渐消失,厉景呈用手机发了条指令,很快就有人过去将别墅封锁起来。
回到家,小米糍睡得比较早,厉景呈进去将女儿抱到客卧,再回到房间时,荣浅已经进了洗手间。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很响,很响。
似乎要想将一切不敢面对的事都掩藏掉。
荣浅没有开灯,浴室内漆黑一片,她抱住肩头蹲在浴缸内,洒下来的冷水裹着她周身,她冷得瑟瑟发抖,牙关猛烈在打架,刚才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这会刷刷顺着脸庞往外淌。
厉景呈站在门外,没有听到一丝一缕的哭声,他知道荣浅心里比他还要痛千万倍。
他伸手将灯打开,豁然出现的灯光令荣浅的难堪一览无遗,她更是无地自容,张开眼睛,却没看到有人进来。她心里稍稍觉得宽慰,再看那盏点亮的灯,似乎又觉得浴室内不若方才那样阴冷了。
是啊,当年的事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