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十月!
过往的行人匆匆忙忙的往家中走去,可能有妻儿老小,正在等着他们回家吃饭。
有的人有家,有的无家可归!
整个东区,是江城的平民窟,秀铆街是老街,坐落在东区的中心,来往东区的百姓出入都会在这里。
在这座北方的小城里边,这个季节的风已经很冷了,尤其是入夜的时候。
在秀铆街的街口,昏黄的路灯下,却有卖宵夜的摊位热气腾腾。
“老李,来一碗面,记得加牛杂!”
那边一个来吃宵夜的士司机吆喝了一句,旁边正在锅灶上忙活的一个看上去略带肥胖的身影正在煤气锅灶上忙活着。
“好嘞,老吴,你这几天生意不错啊,居然加牛杂了!”老李笑着打了个招呼,用毛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还好,现在天气开始冷了,打车的人多,生意好!”司机老吴笑着说道。
这边被叫做老李的摊主已经开始飞快的忙活了起来。
一只手在锅灶上一操,顿时三个手指头在卤好的牛杂里边抓了一把放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随手点了葱花进去,顿时一碗简单的牛杂面就这样出炉了。
现在这年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随着江城经济的发展多了起来,向他这种街边摊生意大不如前了。
李天良给司机老吴做完牛杂面之后,没人也就坐了下来,坐到了老吴那张桌子上,和老吴闲聊着。
“别说,老李,你这手艺就是好,每天晚上不来你这里吃完牛杂,我跑生意都不舒坦!”
一碗牛杂面下肚,老吴额头上见汗了,笑着和李天良聊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
“混口饭吃,咱普通老百姓,没啥别的想法,就是温饱而已!”李天良接过老吴递过来的白鲨烟,点上吐了个眼圈之后,一脸憨笑的说道。
“哎,老李,你在秀铆街多久了?有些日子了吧?”老吴突然感慨的问道。
李天良沉默了片刻,被烟熏的有点儿变色的手指伸出来比划了下,“四年啦,二十三来这里,现在都快三十了!”
老吴愣了一下,有点儿愕然。“你今年还没三十?”
“你以为呢?”
老吴笑了一句。“我他娘的以为你四十了呢!”
李天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是啊,年纪不大,可是心已经老了。
故而人见老态!
四年的时间,他每天晚上在秀铆街摆摊卖牛杂,胡子渐渐的长了,人也憔悴了,身体也多少有点儿发福。
时光在他这里,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让他看上去很苍老,这就难怪老吴把他当四十岁的人。
“好啦,明天周一上班,估计晚上没有那么多人吃东西,你啊,早点回去休息,我的发车去了!”
吃碗面,老吴笑着和李天良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一个看上去萧瑟的身影,在收拾摊子。
老吴说的没错,这个点儿,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李天良决定早点儿收摊。
收拾完,他顺着秀铆街往回走,他住的地方在秀铆街靠嘴里面的西二巷,有一段距离呢。
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寂静的巷子在远处灯火的照耀下,隐约中透出几分寒气,阴测测的,要是换个别人,恐怕要加快脚步冲过去,毕竟这多少有点儿渗人。
可是李天良走的很慢,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再说了,那些年,死人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还怕什么?
路上,李天良在想事情,原本平静的心绪,随着老吴的那句话起了波澜。
四年的时间,曾经的那些热血的悲伤的往事,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耗子是李天良最好的战友,他们一起在边疆线上和武装分子战斗,最后死在了敌人的枪下。然而那一枪,本来应该打中的是李天良,耗子替他挡了。
结果就是,一个死了一个活着。
四年前,他的心,已经随着那件事情死了,这才退役下来,来了江城开了这家牛杂面摊子。
耗子说他喜欢吃牛杂面,江城是他老家!
这一待就是四年。
“耗子,你看到没?这就是你老家的样子!”李天良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他指着远处依旧喧嚣的城市,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救命啊,救命啊!松手,你们别乱来啊!”
“阿芙,早上晚上都一样,梁哥我追你这么多天,你不搭理我,那我只好用别的办法喽!”
“你别过来啊……”
远处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哭喊声以及求救声,让李天良从回忆中瞬间清醒过来。随即快步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西二巷靠里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边,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把一个女孩子堵在巷子里边,上下其手!
“住手!”
李天良的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们的好事,几个年轻人没想到这个时候这鬼地方还有人。
当先的一个人一身名牌,只是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一脸的纨绔气息,显然是个有钱的二代,此刻被人打扰了好事,他从女孩身上站起来。
“你他么的谁啊?滚,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面对这小子的威胁,李天良脸色有点古怪,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威胁自己,这种感觉好奇妙,如果是以前,有人这么威胁自己,他会有自己的拳头告诉对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