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允先回去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小组,荣清喜出望外道:“这可是天赐良机!那个兰玉溪既然是你的亲戚,而她又认识这个王岳,那你就立刻前去拜访她,问出实情,咱们也好尽快展开下一步计划。”
于是,陈青允便拦了辆黄包车去荣园。
刚到那,他便碰巧和兰玉溪母女撞上了,兰玉溪惊疑不定道:“青允,你不是和诗娴一起回南京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
陈青允解释道:“本来是赶夜路回了南京,但是一回去主编就告诉我,让我再去一趟上海,和这里的合作报社商议一些具体事宜。这不,我今天刚到,就想着再来看看您和您女儿,顺便讨杯茶喝。”
兰玉溪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请进吧。”
进了荣园,兰玉溪便赶紧让下人给陈青允泡茶摆果,兰玉溪问道:“青允,你和诗娴也交往了一段时间,我看得出来,你们俩挺恩爱的,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青允道:“姨母,我这段时间太忙了,等我忙完了才能和诗娴商议结婚事宜。”
兰玉溪继续问道:“那……诗娴父母的态度呢?他们不是之前反对你们的婚事吗,现在情况如何?”
陈青允愁眉苦脸地告诉她,此事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但好在柳诗娴父母都是温文尔雅之人,没有那么地强烈反对,因此他还得和柳诗娴多多开导他们,此事才能水到渠成,毕竟儿女结婚,如果得不到父母们的祝福,那这段婚姻是不会完美的。
兰玉溪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幸福地步入婚姻殿堂的。”接着她又问道:“对了青允,上次你和诗娴为何非要赶夜路回去?这样很危险的,很容易被日本人的鹰犬发现。”
陈青允思如电转道:“是这样,那天正好有个同事要去南京,我就让他把我们顺便带了回去,反正诗娴父母很想念她,早点回去一家团聚也好。”
但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兰玉溪根本不信,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日本人统治着大半个中国,每座城市都有一项他们设置的火线规定:晚上十点以后不允许任何车辆出入城市,十二点以后则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城市,违者严惩不贷!
这样的火线,即使是亡命之徒也不敢触碰,更何况陈青允只是一介书生,他肯定比那些浪荡鬼神更明白日本人的统治原则,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估计……他也不会去撞日本人的枪口,更何况当时走的时候,恰好是夜里十点,这枪口撞得未免太明显了。
其实陈青允也知道,这样的理由是应付不了眼前这个极为聪慧的女人的,他自己一时间也编不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谎言,只能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侥幸心理了。
他立刻转移话题,开始言归正传,问道:“对了姨母,我刚才在2号大街上看见了您,您在和一个男子讲话,他是谁啊?”
兰玉溪掩饰道:“他,他是我的同事,上来跟我打招呼的。”
话音刚落,陈青允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但差点被忽略的事,那就是他上次和柳诗娴来拜访兰玉溪时,在百货商场遇到的那个男的!现在再仔细一回想,他和陈川……确实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个叫王岳的男的,一定就是他了!
可是……可是好像……好像他之前说自己叫马……马晓风!为什么这次却称自己为‘王岳’呢?还有,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陈青允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突然感到这个王岳,不!这个马晓风端的不简单,记得上次在百货商场时,他就抢先给兰玉溪买单,从他对兰玉溪的眼神中,陈青允感觉到了一丝温柔,一丝爱的温柔,当时他还和柳诗娴一起分析这个人,觉得他对兰玉溪有那么几分意思。
至于他看到自己后却面不改色心不跳,陈青允认为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毕竟都是陌路人,谁能想起谁呢?自己也不是刚刚才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吗?但是疑点在于,今天遇到的那个王岳和上次遇到的那个马晓风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出于特工的本能,认为这绝不是一种巧合!
兰玉溪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诧异道:“青允,你怎么了?”
陈青允缓过神来,赔笑道:“失礼了姨母,晚辈只是刚刚想起,今天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人,好像……是上次您带我们去百货商场购物时,为我们买单的那个人。”
此言一出,兰玉溪脑子像遭受了晴天霹雳,轰的一震,她暗自叹道:没想到,陈青允居然有着这么好的记忆力和敏锐力!我刚才都没有想起带他们去百货购物,机缘巧合地碰上陈岳一事。
陈青允问道:“姨母,那个人叫王岳,是吗?”
兰玉溪苦笑道:“不!他叫马晓风,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陈青允顿时疑心大作:这就怪了!姨母清楚地告诉我那个男的叫马晓风,这说明她跟他熟悉,可是为什么那个男的今天说自己叫什么王岳呢?就算他一时想不起我,也犯不着编个化名吧?他就是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我和组员也不会拿他怎样啊!难道……他是被我们的突袭给吓坏了?
兰玉溪疑惑道:“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陈青允强颜欢笑道:“不不!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不瞒您说,我同事今天不小心和他撞了,她这个人有点刁蛮,非要让人家把她拉起来,他不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