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个变~态。”李良才的父亲笑着说道:“这样的变~态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吧,哈哈,就这样吧。我们什么时候能把尸体运走?”
李良才的父亲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在安慰自己,仿佛抢先于别人说出自己儿子的坏话,他的内心就能够好受一些。是啊,人们对于生活中有污点的人,总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就不用那么同情他,也不用那么悲伤。
但江河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嗅到了这个词不太对劲的地方。
邵老也听了出来,开口说道:“前一段时间,你把自己的儿子打成了重伤,而这也是李良才为什么会住院的原因。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对自己的儿子下那么重的手?”
李良才的父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人死为大,这种事情我不应该说,可是我又觉得,有些东西总得和人聊一聊,这心里才不会堵的慌。我和他妈都是村里人,很多事情不懂,我说了,你们也判断判断,我到底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这其中定然是有一段故事的,而这人来人往的大厅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找来找去,众人却是确定在了太平间。太平间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是安静,清凉,并且没有人打扰。
李良才的尸体就在一旁摆放着,盖着一块白布,朦胧的看出是一个人形。这样没有死因争议的尸体是不用解剖的,只是需要缝补。而这便不是医生与法~医的工作了,当尸体运到殡仪馆的时候,会有殡仪馆化妆师去做,让死者可以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面的离开,尤其是像李良才这样头破了大窟窿的人。而诚然一部分人外表看起来毫无伤痕,可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当李良才的父亲对着李良才的尸体说李良才是一个变~态的时候,众人就明白,李良才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内心就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他像是一个女娃子,但是却套上了一个男娃子的身体。”李父看着众人,半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说出了这句话来,李父便彻底的放下了心防,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将心中最难以启齿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良才很小的时候,和其余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他就是性格上有些认生,腼腆,不爱说话,不像别的小男孩一样调皮捣蛋。”
“当时我还觉得良才和别人不一样,能静下心来。能静下心来,上学就一定是好材料。良才后来上了小学,果然年年都是班级第一名,为我们两口子争光。可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良才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当时也没想明白。”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别的小孩玩遥控车,玩溜溜球的时候,我明白这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了。良才从来不玩这些男孩子玩的玩具,他更喜欢女孩子的那些玩具,喜欢玩过家家,喜欢化妆。”
“我那个时候就有心留意良才的举动,终于有一天,我抓到了证据。有一天我请假了半天假没有去修车,就提前回了家。良才中午放学,他也不知道我在家。夏天天气热,他回来就脱了外套,可是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之后,我看到,我看到他穿着一件女人的……”
说到这里,李父重重的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看到他穿着个女人的胸~罩。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懵了,我偷偷离开了家,没敢和他说什么。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那口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说他要小考了,等上了初中再说。”
“后来我就总注意观察良才,和原来一样,良才每天上学去的时候,总要在里面穿上女人穿的东西,然后再套上自己的外套。后来,后来我那口子还说偷看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穿了一件女人穿的裙子。”
李父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捶着墙面:“你们说一个男孩子,却整天和个女孩子一样。上了初中也是,我注意到他从来没有带男性朋友回家过,总是和一帮女孩子玩。如果是别的孩子,我可能会担心他是不是搞对象了,可是良才,他和那些女孩子在一块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也是个女孩子一样。”
“我觉得他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去和他聊聊。结果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徐一曼问道。
李父龇牙咧嘴的说道:“结果不问还好,问了他更是得寸进尺了。他告诉他妈妈,说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子,他不想要做男孩子,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女孩子,至少他的灵魂是女的。他还说,自己有好多次都想把自己下面的那东西割了,每次上厕所的时候,他都觉得十分的恶心。”
“你知道这种话从自己的儿子嘴里说出来,我是多么的难过么?他明明就是个男孩,长着卵蛋,却非胡说八道说自己是个女孩子。她妈妈越说他,他就越来劲。总是和那些不三不四,学习成绩差的女孩子玩。”
“有一个家里挺有钱的女的,姓葛,就经常找良才玩。可人家是什么人,良才是什么人?人家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家里也有钱养他一辈子。可是良才呢?难道长大以后,还是像我们这样干苦力活?”
邵老问道:“那个小孩叫葛冬云?”
“是。”李父说道:“我管不了别人家的孩子,我还管不了自己家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忍着。我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