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裘下的翼王看上去瘦弱到风一吹就倒的地步。这是所有人正眼看到翼王时的第一观感。
在京中名声赫赫传言颇多的翼王站在眼前,除了叹一声相貌极佳外再看不出别的。
“翼王请。”常平上前邀翼王前往大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边的翼王。
“常将军知本王来意。将军的能力本王颇为看重。”汐朝不想与人打官腔单刀直入问,“出借兵力一事,将军可有决断?”
“这……”常平确实有考虑却未做决定,哪想翼王刚至一上来就提正事,实在汗颜,尚未同其他将领做过商榷,叫他如何作答。
“王爷容臣两日。”常平未说借或是不借。人刚来什么也没看明白,哪能白白将人借出,总得有个缓冲。
“西陲边关等不了太长时间。”汐朝听出常平话中的拖延。心有不悦声音无波无澜。
“点兵需要时间,王爷所需兵力几何均要多加考量。”常平猜不出翼王是真为边关着想还是借题发挥从中试探。
“既然军中将领皆在,现下便拿出个章程来,借兵多少由你等说了算。毕竟此处时有外族来犯不可不防。”汐朝目光自常平等人脸上掠过。眼底流光浮动。…
“王爷是在强人所难!”常硕不知怎的突然开口,“调兵之事绝非儿戏,抽调哪部分将士均有考量,况且长途跋涉至西边,粮草也是问题。”
常源本要阻止儿子插话,被常平一个眼神制止,看来父亲是要借儿子的口试探翼王深浅,且不说儿子所言非虚。不算有意质疑。
“你是何人?”汐朝眼角余光扫了眼打眼色的常平,转过身面向开口者。少年眼中不加掩盖的轻蔑召然而现。
“这是臣的孙子名唤常硕。”常平状似不经意的向孙子递眼色。
得了爷爷的鼓励常硕心下高兴,暗自冷嘲不过一个小丫头能力没有口气到挺大,一开口就刁难爷爷等人,难怪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常氏嫡孙。”汐朝不用猜即知,只有嫡系子孙方可入营,庶出的多是放养长大。
常硕不明翼王说这句话的用意在何处,怎么听着像似话中有话一样,剑眉微皱一丝不满爬上眼角。
“大敌当前,本王出行只为借兵,消息不曾封锁时至今日算起已有近一月,怎么常将军与诸位没得到一点风声?”听到风声却仍未有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没有将此事放于眼中,汐朝瞬间撕裂听上去十分可笑的借口。
常平等人错愕万分,哪想到翼王一句话所表含意太多,多到寒意直窜于心的震动。
“王爷含沙射影的话指责主帅听而不闻,又岂知个中原由皆在王爷身上。”常硕出声打破僵局,看到爷爷被小丫头堵的无话可说,心下恼火,语气轻漫。
“哦?”汐朝唇角扬起一抹深意的浅笑,“错即是错,何顾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推卸自身的失职。”
“并非借口,王爷是怕我说出对王爷不利的言词所以急着给主帅施压盖棺定论!”直白到刺人的话脱口而出,见爷爷父亲并未呵斥自己,常硕更添几分胆气,不卑不亢的与翼王对视。
“巧舌如簧,到不似武将出身,多了几分文官的奸猾。”汐朝对敢于顶撞自己的常硕付以冷嘲。
被质疑出身的常硕气红了眼,“我等武将岂与文官类比,王爷出言折辱是何居心!”
“果然宠及必骄纵极生恶。”汐朝戏谑的扫向常氏父子,“常家世族家教如斯本王领教。”
常平父子被噎得心口生疼,翼王毫不客气的直指常家教子无方,此乃其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一小丫头教训颜面何存。
“你不过逞些口舌之利,本身一无事处。”心气高的常硕反讽回去,秉承来而不往非理也。
“王爷,此话严重了,我常家家教绝无错。”常源被一小丫头压在头上,心气不顺眼露沉色。
“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古人曾不欺。”小的沉不住气,当人老子的也沉不住气。世家大族的气数已尽,汐朝眸中暗光轮转。
“你说什么!”常硕看不惯翼王趾高气扬训斥耻笑父亲及整个常家,怒火控制不住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直指翼王,面沉如水鄙夷道,“仗着身份信口雌黄,莫不是利用莫虚有的罪名栽赃陷害边关守将,心如蛇蝎妄杀无辜,焉能有此叫嚣。”
“妄杀无辜?”汐朝轻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一叶障目是非不分,你可知对亲王示剑以威该当何罪。”声音清冷如冰无温。
“你根本不是来借兵,而是另有图谋。”常硕绝对不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且针对的是自己一族。…
“学家教子无方,常将军不管管吗?”汐朝视线转向无动于衷的常平及常源身上,“用一不通事务的小儿试探本王,常家一族不过尔尔。”
常平常源父子闻之脸面黑沉如墨。翼王一再贬低常家意欲何为先不说。这口气绝无忍下去的可能,四下不单有将领还有军中的士兵,一双双眼睛看着呢,主帅之威岂可被一臭丫头压下,日后有何颜面号令众将士。
“放肆!”常硕天之骄子,从未听过别人诋毁之言,怒积于心汹涌而出,握剑的手直刺而上。抱着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顿,目的在于让翼王丢尽颜面再无嚣张的可能。
情况瞬息万变。追随翼王的亲卫禁军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