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突然一阵急剧而猛烈的咳嗽,然后缓了口气才说:“你不必谢我,你知道你是谁吗?”
“什么?”这个问题让姚光启更迷糊了,我是谁?这个问题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来参禅讲道的。
姚光启礼貌性的回了句:“在下姚光启”,但话未说完就被老者打断了,“谁问你名字了,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姚光启一皱眉,难道这老者知道?“在下的身世,在下从小跟随母亲四处流落,至于身世……难道老伯?”
老者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见你吗?”
姚光启不明白这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姚光启摇头,心里始终保持着警惕。虽然这些人都不像有敌意,但他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老者看出了姚光启的警惕,笑着说道:“你有戒心是对的。换了是我,突然被一个外人提到身世,恐怕也会这么警惕。毕竟我们之前没什么信任可言。在京城里,曾经两次有人出手帮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姚光启当然记得,当年锦衣卫抄养父的家,确实有个人在暗中帮过自己,在自己跟随朱棣出京的时候,被锦衣卫追赶,也有人暗中帮忙,自己一直在疑惑,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难道就是眼前这伙人?
那老者见姚光启沉默不语,便接着说道:“你到了京城不久,我们就找到了你们,当时也曾想将你接回来,但你母亲不同意,老夫觉得你母亲带着你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不容易,就没带你回来。后来你母亲没了,你的养父养母对你不错,你在姚家过的很好,接你回来就怕你难免会思念母亲,把你留在姚家,反而能让你高兴一点,所以就暂时放弃了接你回来的念头。哪想到你养父被胡惟庸的案子牵连抄了家,本想立即就接你回来的,没想到你小子机灵,竟然能收拾了抄家的锦衣卫,还机缘巧合搭上了李文忠和朱老四,当时我觉得接你回来未必是最好的选择,而你能进入朱老四的王府,熟悉朱家朝廷的事,对于我们谋划的大事就会更有帮助,所以便决定让你安心留在朱棣的王府,不打扰你。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我们才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
姚光启终于搞清楚这几年一直困扰自己的谜团了,而且也越来越相信这老者的话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老者笑着说:“确切的说,我其实是在暗中关注你,保护你。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上了蓬莱洲,拜了卜算子那老道士为师,我才意识到,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没有了保护,你也可以飞的很高。”
姚光启突然有些好奇:“我拜师也是你暗中帮助?你有没有插手?”
老者一笑:“在蓬莱洲,我若插手,很可能是帮倒忙。卜算子那老道士性格怪癖,很少收徒弟,但相人却准,他能收你为徒,想必也是看出你出身不凡,想成就你。”说着看了看李柔,意
味深长的说道:“你这次来江南,也是我让人安排的,桃花镇的附加条件,是我刻意为你加上去的。只不过没想到你能带这个丫头来。这点倒是像你的父亲。”
姚光启觉得这老者不像是在骗自己,便追问道:“我父亲到底是谁?”
那老者站起身,面向那尊高大的塑像跪了下去,他两旁的六个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众人一同磕头,起身后,老者才望着塑像说道:“你父亲就是他,百姓敬仰的张王。”
姚光启彻底懵了,抬头看着塑像,身体晃了晃,双脚几乎无法站稳。
那老者接着说道:“这天成宗就是你父亲的老部将聚集在一起创立的,我们找了你好多年,但只有我和少数几个老兄弟认识你母亲姚氏,所以找起来不容易,谁成想你那母亲这么早就走了,哎,也是个没福的人。如今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我们老兄弟几个很欣慰,相信你母亲在天之灵也欣慰。”
姚光启心念恍惚,晃了晃几乎要晕倒,李柔赶紧上来扶住了他,李柔看着姚光启的脸,这个男人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塑像,眼神里流露出的说不清是质疑还是激动,但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眼角闪烁着泪光,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落泪。与此同时,李柔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胳膊也在抖动,突然,这个男人蹲在了地上,低下头开始抽泣,随即抽泣变成了痛哭,突然间知道自己的身世,让这个男人的情绪有些失控,李柔了解这样的情绪,因为她也几个月前刚刚经历过巨大的悲痛,她低头抱着姚光启的头,像个母亲一样将姚光启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只手来回轻抚着姚光启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男人的头顶,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脑袋,缓缓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想哭就哭吧。”
李柔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这个男人的支柱,此时此刻只有安慰和痛哭能让这个男人从情绪中走出来,在李柔的安抚下,这个男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哭声结束了,姚光启站了起来,他用力握了握李柔的手,转头看着老者,突然跪了下去:“承蒙世叔照顾多年,侄儿感激不尽,请问世叔怎么称呼。”
老者同样激动的两眼含泪,过来扶起姚光启,笑着说道:“我叫张士理,算是你没出三服的族叔,以后你叫我老叔就行。来,见见你这几位叔伯,这位是栾告平,当年也是你父亲手下的猛将,金大海,当年是水师的大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