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梦局促地笑了笑,道:“杨姐取笑了。亲姐妹不可能,同城老乡倒是真的。”杨小华敏感地瞟了陆晓梦一眼,似笑非笑道:“哟,晓梦,这才同室睡了两天,你就和孙芳这么亲热了?”话中醋意,呼之欲出。
杨小华当即一愣,心道这孙芳真是够二百五、十三点的了,有她这么越俎代庖,替主邀客的吗?!本来我领着你就算是一累赘,你还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又给我添一难题?!!
孙芳的杀手锏一岀,杨小华果然立刻转尊为卑、头痛不已,一改惯常申斥口吻,低声下气地赔笑让步道:“你看你看,怎么稍不合意就闹小孩子脾气呀?行行行,咱们仨一块儿去,好吧?快点起来,不是还要洗脸化妆的吗,时间可不多了哈!”侧颈又和陆晓梦笑着说道:“这个孙芳,真是拿她没辙!晓梦,害你生着病还得陪我们出去一道疯,太、太、太不好意思了。”
杨小华瞪眼惊奇道:“怎么,你也是山东滨海天鹅城人呀?好家伙,这个世界也小得太过离谱了吧?”耸耸肩膀,甩下一句:“得,现在这栋租房浑成你们俩山东棒子的地盘儿了,我倒显见得是外人一个喽。”就撇开莫名其妙而又不知如何回应的陆晓梦,踢踢沓沓地跑去自己屋了。——末番酸度,其味犹浓:更为共吃孙芳与陆晓梦两人并醋。据数学定律宣称,举凡世间形体,当属三角者最具稳定性能;然则此项定律注定只合物理同工程技术等有限范围之用,于人类精神交流和社交实际情况完全背反——甭管是男女相恋,抑或纯粹朋友关系,仅可两点连直,不容添三成角;如敢斗胆违禁,下场无一例外:扬帆醋海,自取灭亡。
陆晓梦在心里偷偷苦笑了一声,“感激”地回答她道:“退了退了,不用麻烦杨姐了,多谢杨姐的关心。”陆晓梦深感不安,不由拉下脸来,俯身来拽孙芳,半真半假责备她道:“孙芳,你这是干吗......”却迎面瞅见孙芳正笑嘻嘻地在冲着她吐舌头扮鬼脸儿,脑筋立时短路糊涂,张口结舌,无言以续。
奈何孙芳不仅没听出味道,更还傻头傻脑地半躺着向她说道:“杨姐,我是想让晓梦跟咱们一块出去玩儿,她偏不肯,嫌你没邀请她,你说她别扭不别扭?”
杨小华顿觉轻松,堆起满脸的笑容,顺水推舟道:“哦,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勉强你了,你在家继续好好休息休息吧。”讲完,又“关切”地问道:“对了晓梦,你的高烧退了没有啊?要不要我和孙芳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呀?”孙芳“嗖”地蹿起身来,直扑洗手间:“我先洗脸刷牙,你们俩可都别和我抢哈!”
三女里面,孙芳上着密密缀满了银色夜光亮片的紧绷无袖v字低领弹力黑衫,下穿低腰露脐齐13蓝灰蕾丝牛仔短裤,脚蹬五彩松糕一字凉拖,烟熏晚妆,涂抹紫葚口红,娇容冷艳,sū_xiōng坚挺,yù_tuǐ修长挺拔,最显前卫夺目;杨小华则身着浅紫真丝连衣长裙,颈佩钻坠白金细链,修饰得体,雍容干练,力求ol白领淑女风范,只可惜双胸过度下垂,颇显老态——分明是她经年累月,“敬业尽职”所致;而陆晓梦只是胡乱套了一条浅灰色宽松布裙,素面朝天,随意之至。孙芳为这曾经再三提岀抗议,要亲自动手为她更衣化妆,皆被陆晓梦婉辞拒回,坚持如此。不过正所谓“蓬头乱服,不掩国色”,但显寒怆,未见难看;故此三人暮色迷蒙内并行游走,实为一道靓丽耀眼的优美风景线,极其引人嘱目。
女人岀门,不分老少妍媸,总归都会如临大敌,郑重以对,即便单单只是下楼买袋纸巾,也必须得从头到脚,收拾妆扮得水滑粉嫩、衣着光鲜的:这不,杨小华、孙芳、陆晓梦同屋三女紧锣密鼓、慌慌张张,整整花费了长达一个半小时始才诸般停当,满意而岀,全然不顾杨小华的所谓朋友中间数度致电催促,告知她们仨人家早已驻车前院久候多时了。杨小华一方面暗暗松了囗气,另一方面却又未免有些酸溜溜儿的不是那么个滋味,就嗤嗤而笑,借题发挥道:“啧啧,这孙芳,就没个正经形儿!不过晓梦,孙芳待你可挺磁实呀,我跟她那么多年的交情,硬是抵不过和你两宿的同处——莫非你俩是打小失散了的亲姐妹,这二天刚找着的了?”头回她吃的是孙芳的醋,这一次又开始吃起了陆晓梦的醋:都道女人是水做的,据此看来,恐怕更象是陈年老坛酸醋酝酿生就的吧?
陆晓梦着急忙慌地申明立场:“杨姐,您别误会,我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的身体还是有点不太舒服,懒得出门。你们好好玩,就不要把我算在内了。”说着,扭脸再次敦促孙芳道:“孙芳,快洗漱换装去,杨姐等着你呢!”
孙芳就那么原处直挺挺干躺着,眼巴巴望向陆晓梦,但等她点头应承——陆晓梦此时若再推辞,倒颇有矫情之嫌,遂只得淡淡一笑,无可奈何地回答杨小华道:“杨姐,您太客套了,明明是我无缘无故跟着沾光,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孙芳舒舒服服地打了两个滚,四仰八叉,噘嘴重复道:“我不出!”——孙芳此举,实为要挟:她虽憨不傻,陪同杨小华玩乐数次后便发现杨小华之所以每次都“好心”带上她,决非出乎友爱,而是借她行诈,拿她当作挡箭草船,从而达到既能愉快舒畅、毫不客气地享受掉各路土财神凯子、小白脸玩家们热情奉送的炮弹糖衣,又可轻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