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但赏赐了诸多补气养生的珍贵草药,还赏了宁无双几盒难得的美容膏子。
甚至留了他们一起用膳,面容温和慈祥的夹着南宫月爱吃的菜肴,如同天下最慈爱的父亲一样。
他越是这般冷静,无一丝异常,宁无双的心却越是沉了下去,心中对南宫月也就越发的心疼。
虚假的温情,他却表现的如此真实,若是懵懂不知也就罢了,但南宫月何等敏锐的心思,想必在他懂事的时候就看透了,所以才用跋扈嚣张来粉饰太平。
她的心又痛又是怒气横生,几乎顾不得伪装,要扑上去将眼前这位自诩英明皇帝的头给打爆了,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这一刻,看着温情的皇帝,宁无双杀人的心都有了。
嫌弃她不要紧,她跟他没亲没故的,他看不上她,她还看不上他呢,但是阿月是他的儿子,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不该拿他当试炼的刀子耍。
这个笑得温和,满眼宠溺的混账老东西,到底拿她的阿月当什么?
在宁无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怒气的时候,桌下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安抚着这个替他心疼的小东西。
宁无双转头看向他,而南宫月的面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但奇异的她的心虽然酸涩,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而握着宁无双的南宫月,他的心却一点一点在宁无双的反握中心疼了起来。
他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对他虚假的温情,也只有她,才会如此认真的心疼他。
他握着宁无双的手,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找到她,喜欢她,因为若是这世间连她都没有了,他怕是真的成了一只内心充满阴暗的恶鬼了,要将这世间变成地狱,让万千生灵为他陪葬。
还好这世界上有她!
只要有她,有能给他温暖的她,就足够美好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的,更不会想眼前这个男人对待他的母后那样对待她,他不会像这个男人一样,愚蠢的弄不懂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冷着一张脸陪着皇帝用了膳之后,南宫月不耐的说道:“唠叨这么久,天都黑了,我和无双去见见皇后娘娘了!”
皇帝依旧百依百顺的点头:“你们去吧!”
他将原本准备给月儿的位置给了别人,月儿心里自然有火,发在皇后身上总比发在自个儿身上的强。
南宫扬讥讽的翘了翘唇,他这个父皇,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惯会自己欺骗自己,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愿意坦白承认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有要将皇位传给她的打算。
或许是戏演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有些醒不来了。
“父皇,将皇后娘娘放出来吧!”南宫月暗自撇了撇唇,忽然语出惊人。
这下子不但皇帝等人震惊了,就是宁无双也惊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南宫月怎么忽然替皇后娘娘求情,她可是明明白白告诉给南宫月,回来之后她要弄死顾皇后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活下去了。
只是她相信南宫月有他的思量,也就什么都不表示,垂着头听南宫月继续说道。
“儿臣不过是还大皇兄的手下留情。”他指着自个儿的胸口说道:“大皇兄在将剑刺向我胸口的时候,手中容了情,刺偏了一点,所以儿臣还能回来见父皇。”
他蹙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平静的语气,淡漠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儿臣的性子父皇是最清楚不过的,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索仇,既然大皇兄在最后一刻留了情,儿臣总得还回去。只是大皇兄已经去了,这份情儿臣只能还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去。儿臣想过了,对皇后娘娘最大的报答,就是让她一辈子永享富贵,居后位之上。”
皇帝傻愣了一会儿,想了想,点头:“也罢,既然阿月你希望她一辈子居后位报你皇兄的情,父皇答应你就是了。”
皇后的娘家都死绝了,儿子也没了,就剩一个疯癫的女儿,就是从冷宫中放出来,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反而还省事了,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出什么外戚干政的事情了。
皇帝这话一出,德妃娘娘的脸色大变,最近她宠冠后宫,儿子又成了太子,正是春风得意时,心里早就视皇后的位置为囊中之物。
此时忽然听得皇帝许顾家贱人一辈子居后位,一颗心就跟火燎的疼,差点失态的跳起来。
后宫女人一辈子的最大奢望就是那九尾凤钗和正红的凤袍,哪怕日后她的儿子成了帝王,她成了太后,若是不能正式的穿一次大红的凤袍,插一回九尾凤钗,她都觉得这一生都不完整。
若是一辈子无望也就死心了,可眼看着唾手可得,却要擦肩而过,德妃娘娘的心里又如何甘心?
宁无双将张德妃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光芒捕捉到,心里不由得为南宫月点了一个赞。
她听到南宫月说什么南宫祺对他手下留情,他要将恩报在皇后身上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心中一阵暖洋洋的,他回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她出手报仇,完成她要皇后死的心愿。
她的阿月啊,能不能对她不要这么好?再这么好下去,她都快找不着北了,觉得就是将自个儿的一颗心掏给他,都难以表达自个儿对他的一片情。
“宣王恩怨分明,的确让人敬佩,姐姐有你惦记,也是她的福气。”德妃笑得温柔,轻声慢语的说道:“只是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