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宁无双一口咬定自个儿不知道,但众人却无法信她,毕竟这袜子是她做的,粥是她熬的,除了她也找不着第二嫌疑人了。
而且,她跟张氏之间的嫌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隔着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所以众人觉得宁无双的确有杀人的动机。
“双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养不教母之过,说来说去都是我太纵容你了……”张氏自责的说着,仿佛是天下再也找不着的慈母了,眼中却是无法尽掩的恶毒笑意。
纵容?
张氏她怎么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宁无双冷冷的看着张氏,坚定的说道:“母亲,袜子里绝不会有针,粥里也是绝不会有毒的。”
众人都忍不住露出一个同情的眼色给宁无双,真的是吓傻了,粥里的毒和袜子里的针,众目睽睽之下哪个看的不清楚,三小姐还在狡辩,太可笑了!
张氏冷冷的勾着唇,将笑意掩下,怜悯似的说道:“双儿,母亲知道你吓坏了不敢承认,这也情有可原。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岂是你不承认就行的。母亲劝你还是老实认了,省的惹火了你父亲,你要受皮肉之苦,宁家的家法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想仔细了!”
谋害嫡母,手段阴毒罪大恶极,不管在任何人家都可以动用最严酷的家法,就是打死了,外人也不会说出半个不是来的,所以今儿个她狠心的以自残双足为代价,也要除去小贱人。
张氏今日是铁了心要灭了宁无双的。
宁德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冷酷如冰,怒喝:“孽女,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么?看来不动家法你是不会承认的。来人,取家法!”
绿腰和云幽二话不说的挡在了宁无双的面前。
白嬷嬷却是冷笑道:“慢着!侯爷,自古家法不责无罪之人,三小姐又没犯什么错,您这是做什么?”
众人又是一愣,不明白白嬷嬷怎么也跟宁无双一般,说些不靠谱的话:谋害嫡母的事实摆在眼前,一个两个却跟魔障似得,说什么无罪!
宁德海冷冷的说道:“白嬷嬷,脸面是别人给的,也是自个儿挣的,我知道你疼三丫头,可事实俱在,可不是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就能改变的。”
宁无双摆了摆手,示意白嬷嬷退下,轻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冷:“父亲是认定了我谋害母亲,是也不是?”
宁德海看着她那双古井般幽幽无波的眸子,有些心虚,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道:“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顿了一下,又缓缓地说道:“要想我不信,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指出下毒,藏针另有其人。”
张氏垂着脸,听到这话唇线挑了挑:另有其人?宁无双这辈子都别想找出这个另有其人来,这一局她已经推算了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想的清清楚楚,没个环节都毫无破绽,宁无双绝对找不出那个另有其人来。
袜子里的针是顾婆子穿袜子的时候顺手塞进去的,而粥里的毒,是藏在思情指甲中的,刚刚接过粥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是不着痕迹的轻轻抖了抖指甲将毒洒了进去,同样神不知鬼不觉。
不管是袜子里的针,还是粥里的毒,除非当时喝破,过后自然就水过无痕,无迹可寻。
当然,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给了张氏底气,她买通了动家法的人,每一下下去,看似很轻,但落在身上却很重,宁无双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她就不信这般下去,宁无双的嘴巴还能比骨头硬。
宁无双注意到张氏弯起的唇角,她眼中的表情始终都是平静,如同局外人一般,仿佛被指认凶手的根本不是她,也像是要挨家法的不是她一般。
“父亲果真是睿智,一语道破天机啊!”宁无双微微一笑,淡淡的开口:“这袜里藏针,粥里下毒的还的确是另有其人!”
张氏唇边的微笑一僵,随即恢复自然,缓缓地抬头看着宁无双,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双儿,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虽不是男儿身,但我宁家的女儿,虽身为女儿却也该有男儿的气势,这事情是你做下的,可不能推给身边的丫头。”张氏以己度人,以为宁无双此番话是想要将罪名推给身边的两个丫头之一。
宁无双又笑了,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张氏惋惜的说道:“母亲,那袜子、那糯米粥里皆是一片真挚孝心,您真的感觉不出来么?却偏偏说什么藏针下毒,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说着,也不看张氏和宁德海的神色,对身边的云幽道:“去请四姨娘过来。”
众人一愣:请四姨娘?难道这粥和袜子是四姨娘操持的?
张氏眉头皱了起来,小厨房的厨娘明明送了信过来,说粥是三小姐亲自熬的,昨夜院子里的丫头偷窥,也说三丫头房里的灯亮到半夜,想当然她是在缝制袜子,怎么又跟四姨娘扯上关系了?
随即一想,若是栽赃到四姨娘那个狐狸精的头上,也挺好的,反正她本来也打算除掉小贱人后,就对狐狸精动手,只是便宜了小贱人!
不一会儿,四姨娘就娉婷而来,身段袅袅说不出的动人,一下子就夺去宁德海的目光,冷着的脸也热了一份。
张氏看着撩着帘子进来的四姨娘,原本以为宁德海的冷落会让她如花般枯萎,没想到居然还跟枝头盛开的鲜花一般灿烂炫目。
就在她恨的牙齿痒痒的时候,四姨娘的身后忽然窜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