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五月初一了,肖健这次让健壮带人狩猎,自己留在梅园里面接触这些招募来的工匠,
这些工匠开始还都充满了憧憬,因为有人暗暗告诉他们,是宁国公主出面打过招呼的,大家都有傍上皇家的侥幸。
谁知道现在却是一个少年在应对他们,不一会,就有人在底下小声鼓噪起来。只是出于长期的底层生活,对上位者的畏惧,没有人敢站出来而已。
在邹峰的要求下,按照肖健的安排,按照类别将工匠们区分开,肖健才发现,有些工匠竟然是拖家带口来的,怪不得不愿意再回到原籍,这一下,想要一个工匠,必须要收纳别人全家了。
必须要精挑细选,盘算了一下手中的钱,的确不多,健字营的收益,现在还没有收上来,现在坐吃山空,还没有任何进项的情况,乱花钱了,就算是又金山银山也禁不住。
总结了下自己的想法,心里有底了,上前说道:“现在我说一下,铁匠、熟铜匠、穿甲匠一类,但凡和金属有关的,我都需要,另外黑窑匠、琉璃匠、刷印匠等,我也要要,有意者,请过来展示一下手艺,然后我再决定收不收。”
“小人名叫陈四,籍贯山东,是个铁匠,小的听闻山东在打仗,所以回去不得,但刚听说并不是驸马都尉府上,所以小人想问清除。”
一个稍显精干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众人的推搡中站了出来,思量了一下问道。
“在下湖广沔阳肖健,暂时无功名在身,寄居在荣国公府上!”
听闻肖健说出“在下”两个字,众人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哪有这么对工匠如此客气的人,还自称在下,那肯定不是荣国公府上,更不会是宁国公主府上了。
也不怪工匠们的势利,而是作为最底层之一的匠户,没有个好的靠山,很容易被人欺负,这班子工匠大都是山东或者河北人,哪里朝廷的大军正在和燕王的军队打仗,现在回去更危险,但是待在人地两生的京师,离开了朝廷的庇护,想要落脚,真的很难,很容易被人欺压的。
肖健也有个倔脾气,就是不愿意求人,他要是把自己所收集在大明暂时能实现的各种工艺技术拿出来,恐怕这些匠户会毫不犹豫的都靠过来,但是肖健觉得那样反而容易使技术外流,他不喜欢权衡利弊的人,只想要可靠的技术人才。
明白人看着邹峰,因为他们知道邹峰才是梅家的人,这里的管事,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衣衫还算华贵,但是那句“在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肖健的安排下,邹峰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才有三户铁匠,一户黑窑匠、两户琉璃匠慢慢的走出来,六个匠户,拖家带口快四十个人了,看的肖健倒抽冷气,压力真的很大啊。
此时反而害怕再过来匠户了,再过来,真的是养不起,那边还有十三个饭桶呢,再过一会,又过来一个熟铜匠,倒是孤家寡人一个单身汉,就再也没有人肯来肖健这边了。
双方正要签下契约,却见一群人蜂拥而入,肖健抬身一看,领头那人却是梅殷,心里感到十分惊讶。
按照行程,这才过了多久,一个多月的功夫,估计还没有到苏州就回来了,难道京师朱允炆哪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邹峰和肖健迎上前去行礼、招呼,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知道是荣国公驸马都尉来了,不由得又激动起来,但是看到荣国公走上前去,没有理会自己家的管事,倒是一把挽住肖健的肩膀,不让他行礼,环顾左右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也是最近闲着没事,捣鼓一些赚钱的小东西需要工匠吗?这不宁国公主帮我弄来这些,正要写契约呢?”
“邹峰,你来写,我找贤侄有些事,需要一件密室商议,你去准备好房间,再来帮他们写契约。”
邹峰领命而去,肖健不由傻了,忙道:“驸马都尉,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我招募的,写你家的契约可不对吧。”
“什么你家我家的,你和无暇成亲了,那就是你家了。有件事,咱们如果商议好了,这片庄园就算是先帝御赐的,我也会上奏陛下,转送给你。”
啥米?肖健顿时来兴趣了,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庄园,他就垂涎欲滴了。
“什么事,你说。”
此时邹峰已经将房间准备好,梅殷知道那间,径直带着肖健去了,临走时吩咐随自己来的手下,任何人不得靠近梅林,不听的,格杀勿论。
“李景隆真的是朱棣的人!”
刚进房间,关上门,梅殷就转过身来,向正等着自己的肖健说出了这一句话。
啥米?你这么肯定,李景隆知道吗?
“这么肯定?”
“是!”
梅殷毫不犹豫的肯定,反问道:“你不是给我出主意,派遣死士混入军中,伺机刺杀燕王吗?”
肖健点点头,心想,要不是出这么一个主意,我还用这么辛苦的发奋图强吗?
“我派遣了四十七个死士在军中......,”梅殷喘口气,停顿了一下。
肖健心道,你真的生怕朱棣不死啊!怪不得在另一个时间段,朱棣非要弄死你呢?也不接腔,听梅殷继续道:
“四月二十五,朝廷大军和燕军开战,朝廷大军占了上风,都督府都督瞿能率领大军苦战,形势对燕军很不利。所以死士们觉得没有出手的把握,就在中军大帐附近观察动静,就在战事危急时,你猜有几个死士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