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是真的生气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伤害她的孩子更让她无法忍受的了!
这么些年,容昭看似无为,但她身为宠妃,有的是聪明伶俐的奴才凑上来供她驱使,只要她永远不失宠,就不怕那些人反水。
“这人倒是好心思,我回来这几日,什么时候下手不好,偏偏拖到今天,不过是为了出其不意,我们防了这许多天,什么事都没有,到了这最后一晚,定然会觉得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她就是想利用我们这一刹那的松懈心理,心思倒是巧妙得很。”
容昭冷笑。
可是,皇上定下十日后回北宸园的秘密,并没有太多人知晓,这个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明嬷嬷,你觉得本宫该怎么办?任由这件事过去,或者是交给皇上处置?”容昭忽然问道。
明嬷嬷躬了躬身子,平声道,“奴婢认为此事自然不能就让它这样过去,否则只会让外人和那个下手的人以为娘娘好欺,更加肆无忌惮。只是,奴婢觉得暂时不宜惊动皇上,我们自己想要查出一点线索并非难事,不若等有了一定头绪再报给皇上。”
容昭倒不觉得此事不该告诉秦瑄,但因为这人想动的是她的孩子,她更想亲手将人揪出来!
“嬷嬷说的有道理,不知嬷嬷认为我们应该从何处着手?”
“奴婢查看过那地上的油,油渍浸得不深,想必泼油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时辰内经过泼油处的人便可;还有那石子,看似寻常,但这样寻常的石子,在随时打扫的宫中恰恰是不寻常的。我们顺着这两条,总能抓到一些线索。”
容昭听明嬷嬷条理分明,思路清晰,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有一点,这人是知晓宁嫔去了养心殿,特意抓住了这个时机来刺激我,也就是说,知晓宁嫔去养心殿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将原本广撒鱼的范围框定了下来,锁定了以宁嫔为中心的少数几个人。
明嬷嬷微微一惊,她倒是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难道娘娘是想一箭双雕,借机除去这位宁嫔?
容昭仿佛看穿了明嬷嬷的想法,唇角微微一扬,“除不除人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看这位宁嫔娘娘是否清白,明白吗?嬷嬷?”
明嬷嬷忙应了一声,见容昭再无别的吩咐,便退下去准备。
容昭扶着微烫的茶杯出声,留在殿内的玲珑和紫竹也不敢说话,半晌,容昭方道,“紫竹,你回头打听打听,宫外头,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儿流传?”
紫竹应了一声,“是,奴婢记住了。”
玲珑对自己惹回来的麻烦很是担忧,“主子,真的没事么?奴婢总觉得她们是冲着小殿下来的。”
容昭轻笑道,“可不就是?二皇子离开了,三皇子坐了皇子所,皇上唯二的儿子只剩下一个,这对于那么些想要投机倒把的人来说,可是难为死了,不动动脑筋怎么成?”
就只怕这些人不只是想扯她们母子趟浑水,还有干脆想要将她们母子掐死在萌芽状态的!
秦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容昭这副有点儿冒黑气的架势,他并不知道永寿宫发生的事情,一来是永寿宫的人没有上报,二来他召见宁嫔时摒退了人,所以他还以为容昭是在为自己召见宁嫔生气,好气又好笑。
上前去捏了捏容昭的耳朵,“你不是不知道宁嫔的身份,朕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这还吃上醋了?”
容昭眼眸流转,斜睨了他一眼,干脆顺着他的话道,“可她居然主动求见皇上,我的确很好奇啊,她能有什么事找皇上呢?”
秦瑄一笑,他秘密见宁嫔防的只是宫里的其他女人,又不是昭昭,当下并不隐瞒,“你可记得——宁嫔——当初犯的错?”
他咬重了“宁嫔”两个字,容昭了然,她当然记得,那害人的乌粟子可不是玩儿的,这是唯一一次她差点就陷进去的谋算,为了它,好好一个薛家几乎倒了,就算不像罗家那样下场凄惨,但身为薛家的顶梁柱的薛尚书辞了官,薛家再没有特别能拿出手的人物,薛家也不得不从顶级世家沦落到了二流贵族当中,想再爬起来,只能看薛家下一代家主的本事。
可惜,据说这位薛尚书嫡长子被继夫人打压狠了,对薛家并不亲,也完全没有什么野心,薛家的败落已经显而易见了。
倒是继夫人的娘家韩家,作为老牌勋贵,却没有出息的后代,这些年本就在吃老本儿,前段时间不知招了什么邪风,嫡系独子以及韩夫人的兄弟先后出了各种意外去世,偌大一个韩家,最后只剩下一个纨绔不成材的男丁,迅速从京都上流圈子中除名。
这其中,到底是薛家动的手,还是远在南疆的那位文玛公主动的手,秦瑄自然是门清,只是未曾触及到大乾和他的利益,他也只睁只眼闭只眼,懒得打草惊蛇。
这位“新”的宁嫔,想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很是安分守己,近一年都深居简出,好好一个四嫔之一,位分也不算低了,在宫里却几乎成了隐形人,连一些活跃的畜人小美人都比不上,其他人看不上之余,也很少去找她麻烦,她能有什么事找皇上?
容昭却知道,这位既然不是真的宁嫔,只是暂时过渡的人选,过两年也是要“病逝”消失的,自然更不会插手后宫的诸事,那她特意求见皇上,是因为宫中出了什么事,与她所冒充的“宁嫔”有关?
“她今儿来向我汇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