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发老圣士拭着眼角的泪水。嘶哑的呢喃着。“莫圣友,莫怪,我等再无回圣境的希望,在圣境时看破圣者间丑恶的嘴脸,厌倦了圣者间你欺我诈,如今身陷异域囚笼,生无定日,死无定期,不免思念圣域。真没想到,在圣友口中,圣域如此之美,圣情如此之真”。
众圣者听着老圣士话,泪珠一串串的掉落在地上,晶莹的泪珠,竟然在黑墨的基石上滚成珠子,唰唰的,汩汩的流去。
听着哭得昏天昏地声音。悲痛震得莫邪骨头都发抖了,硬物堵在心里,梗在喉口,滚滚的泪旋在眶间。哽咽着,不知如何回应。心口狡痛着,似一把锋利的无情花刃,一刃一口,一刃一滴,割着,剐着流血的心。
枯发老者凝滞的眼神流着血泪,唉啦一滴,咦啦一滴,不断线儿的滴着,久久的喉咙干哑的说道。“莫圣友,讲点悲伤的事,说你如何来到这里”。
莫邪心神一荡,悲伤的事,讲什么,想想还真有那么几件。莫邪断断续续的讲着,把入植域遇到那些悲催的事都讲了出来。
众圣者没了哭声,眼睛瞪着圆圆的,近几十年,“血花林”来来去去数千植者,带来许多惊天的消息,最让众植士心潮澎湃的就是植域传的“无影圣士”、“残花圣者”、“冷血酷圣”......莫邪的故事。每每有圣者带来消息,无论是真是假,听得众圣者忘了伤、忘了痛,忘记身处囚笼,惊呼莫邪的名字,悲天悲地。
如今听到莫邪亲口说植域秘闻,众圣者简直没有想到,植域原来如此,那些流传的佳事。在莫邪嘴里不过是一件小事,一口带过,说得轻然,听得心动。
嘘!枯发老圣士突然打了个警音。“时辰差不多了”。
昏暗的晶光慢慢的熄灭了。“血花林”里黑漆漆看不见一线光亮,只有细微的吱吱嘎嘎声由近及远的移去。莫邪神识着蠕动的圣躯。心潮阵阵的酸楚,隐隐的一丝豪情在心间激荡着。
“血花林”静寂无声,如死一般的沉,阵阵血腥的气息从血花林中漫出。越来越浓,薰得莫邪身体里翻江倒海,牵肠扯肚,哇哇的想吐,又吐不出来,伸着脖子只梗梗。
燥热的气息越来越重。“血花林”有如掉进蒸笼中一般。莫邪身上豆大的汗珠子成溜的流着,圣服刚刚有一丝湿迹,嘶的一声,像掉进了火炉里,汗珠子连清气都没化就消失了。跟着是干烫的圣服贴在身上,火燎燎的烤着皮肤。
莫邪想运行寒气抵御灼热的炽气,“灵动御诀”根本无法运行。莫邪这回可苦了,一会儿间,嘴唇就干裂的起了层层白皮,伸着脖子干咽着吐沫。
“血花林”花蔓刺芒,吱吱嘎嘎的移开。刺眼的光芒从一条狭窄的树缝间射入“血花林”。
“滚出来,放风了”。恶狠狠的怒吼声传入,树缝大了一点,只能容一位圣者走出。
莫邪精神一振,温凉的气息流入“血花林”。莫邪这才注意到,“血花林”内是低矮的血芒刺架。无数红芒根根向下长着,芒尖上凝着刺眼的红光。偶尔一滴血滴慢慢的流到尖芒,一闪消失了。像似瞬间吮吸入刺芒内。
“血花林”刺芒低得只能令圣者躬着背,曲着腿。稍稍一抬头,尖尖的刺芒瞬间刺入圣者头骨。嘶的一声,圣者的身躯轻轻的颤栗,浪波似的从脚向头抖动,眼睛跟吸到似的顶进的眼眶里。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圣躯慢慢的离地,阵阵撕裂声响起,圣服一片片碎去,灰黑的圣体裂出一道细细的血糟,尖芒过后,血糟留下白白的一条线,裂开的皮肤慢慢的合上,似乎尖刺并未划过。
圣者慢慢的从头到腿向“血花林”滑去,隐隐能看到无数的花蔓伸向圣体,一点点将赤裸的圣躯裹起,随着一声声嚎叫声,圣者消失在“血花林”内。
滴哒,一滴血,从“血花林”尖芒缝隙间落下。骨碌顺着黑漆的基石滚的无影无踪。一声长长的叹惜。“王河,你长的太高了”。
莫邪回头看了一眼“血花林”,昏暗的林间空地,数百圣者,坐着,趴着向外移着,只有枯头老圣士,拄着骨杖,弯着大腰,整个身子都压在骨杖上,一点点挪着身子。
莫邪吃力的支起软塌塌的腿,膝盖断了似的生痛。莫邪伸出软面条似的手,支了重如山的圣体,双漆跪地向外挪去。
“这就对了,千万别逞强”。枯发老圣士,见莫邪跪着向外移着,喘着粗气说道。
莫邪苦苦的咧咧嘴,心道。“我想站起来,这腿不听使唤呀”!
“快点,都死里了”。“血花林”外传来狼吼一般的声音。
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得莫邪眯着眼睛,想睁都睁不开。
“呦!今日来新炼体了”。“血花林”外,站着数十位影化境植者,大大的丹花顶在头上,惊艳的颤着花枝。
莫邪看着笑得要断了气的植者,丹海不被封印,举手顿足就能灭杀数植。
啪!一道粉色花芒闪过,花型叶片重重的打在莫邪前胸,嗵,嗵,嗵。莫邪来了几百个后滚翻,趴在离“血花林”咫尺的基石上。
“欲皙,你干什么,丹老刚分来一个圣者,你就想打废了吗”?一位植女尖声尖气的喊道,接着是一阵责备声。
莫邪慢慢的爬起,嘴角着血丝,愤怒的盯着吵吵闹闹的植者。一阵血腥从喉咙里涌来。“哇,哇”。莫邪连吐数口鲜血。入圣境以来,莫邪不知道何时吐过血,而今,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