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觉得前两位皇兄的风头都太盛了,他实在不喜。
起身离席后,三皇子跪于皇帝面前,禀明自己的寿礼:“儿臣不敢居功。儿臣蒙祖母托梦,在祖母故乡现了一朵千年灵芝。此灵芝之上还刻有字迹,这祥瑞似天官赐福,儿臣终于赶在今日将其运送到京。”
“千年灵芝?”皇帝也有些诧异。要知道,如今大卫开朝还不足三百年,更遑论什么前年灵芝了。
就是前朝的史书上,也不见记载过什么千年灵芝。
皇帝忙下令道:“呈上来。”
三皇子吩咐人带上灵芝。
只见在那四个侍卫抬过来的长盘之上,一朵巨大的灵芝正静置其上。
那灵芝大小远过宫中珍藏的百年灵芝,说是千年,也确实有所依据。
三皇子俯身行礼再禀道:“此祥瑞出土后,儿臣在现上面写了字。”
“什么字?”皇帝好奇地问道。
“儿臣请父皇移步。”三皇子却不肯立刻说。
这种卖弄的行径,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心中都很是不满。只是还不待他二人出言讥讽三皇子,就只听到皇帝大声地说道:“怎么这灵芝上会有朕的名讳?”
怪不得老二不说,原来是若说就犯了不敬。
有了理由后,大皇子和二皇子仍旧不想理解三皇子。呵呵,什么忌讳,恐怕就是等着父皇惊喜地现吧。
在整个寿宴上,最为安静的皇子是四皇子。他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展。
甚至,眼前这太过虚伪的情景,让四皇子的思绪不由得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南怀信和苏昭宁这两个人如今在做什么?
到底他们会选择一个什么时候回到京城呢?
四皇子根本不想看面前这帮人做戏。他不消细想,就能知道,随后就是有人夸奖次乃大吉之兆,乃是象征天佑吾帝,天佑大卫,千年寿命、万年基业。
其实这根本就不可能好吗?就连百岁的灵芝都不常见,还千岁呢。
四皇子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种想要冷笑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想一想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南怀信和苏昭宁。
此时,被京中的人们或是遗忘或是铭记的南怀信和苏昭宁正在镜湖的边上。
只不过,这镜湖边不是挨着岛的那边,而是靠近京城的这一边。
在安怡之前待过的房子里,苏昭宁正坐在那房外面、南怀信自制的秋千上给南敏行剥荔枝。
丑陋的壳里,是白嫩甘甜的果肉,那滑溜溜的模样,馋得站在秋千边的南敏行直流口水。
也怨不得他这个定远侯府的小世子此时形象全失。就是苏昭宁一个成年人,她也觉得自己被困在荒岛这么多天后,只要是烤鱼烤肉之外的食物都是美味了。
她快剥了一个荔枝放入南敏行的口中,又剥了一个放入自己的口中。
院子门口传来来人的脚步声。
刚从镜湖的岛到这房子的时候,这样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还会吓到苏昭宁,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又剥了一颗荔枝,苏昭宁看向院门口的位置。
只见小树装扮的南怀信站在院子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苏昭宁和南敏行。
南怀信有点受伤。他觉得自己想象过苏昭宁和南敏行相处的许多种情形,但绝对没有这样和谐的样子。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南敏行是他南怀信与其他人留下的骨血。
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苏昭宁待南敏行好些,南怀信还可以自我欺骗。但每次故意突然回来,都能撞上这样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南怀信就有些不自信了。
到底是他夫人太不在乎他,还是如今他这个小树的身份太不算外人了?
在岛上的时候,南怀信虽然暂时放开了钻牛角尖的念头,但真正只要一看到这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了数月的人,他就情绪依然忍不住受波动。
其实很多时候,南怀信都有种感觉,他夫人——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但是,他不敢去尝试,不敢去捅破这层纸。
所以,他就不得不承受此刻来自自己的煎熬。
苏昭宁眼角瞥到一旁南怀信投来的目光,嘴角往上勾了勾,提着声音就开了口:“敏行,你说今天这荔枝是不是特别的甜呀,吃的人心里面都美滋滋的。”
你过来跟我说啊,跟我说你想吃,我就把手里这颗荔枝留给你。苏昭宁想。
南敏行眨巴着眼睛,积极地开口应声道:“娘说的没错,娘说得都对!今天的荔枝可好吃!”
看到南敏行那嘴馋的模样,想到这孩子跟自己在岛上苦了这数日,苏昭宁心有不忍,手一偏,一粒荔枝就又进了南敏行的嘴。
算了,谁叫他不说。自己早就同这人说过,她不是住在他肚子里的。他有什么想法,要早点说出来。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苏昭宁还是忍不住扭头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人,问道:“小树呀,今天的荔枝这么好吃,你要不要尝点?”
身后的南怀信默不作声的盯着苏昭宁,不拒绝,也不点头同意。
他又陷入了一个纠结的情绪之中。
过去未见到他夫人这般喜欢吃荔枝。是他过去还关心她不够多,还是这是她新养成的喜好?
南怀信觉得,夺嫡的事情还是早些尘埃落定罢,他真的迫不及待要回到苏昭宁的身边了。
之前同意四皇子假死提议的时候,南怀信是做过最差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