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一剑之威已经不是单纯的劈斩那么简单,剑身入地,泥土压迫黑气,黑气又反过来轰向泥土,竟像是爆炸一般向两边掀起了极大的气浪!气浪直接卷飞了一切不牢之物,小一点的树也连根拔起!
提剑!
巨剑在步野猛提的时候骤然变小,不然的话,以他那四米的身高拿着一柄百米长的巨剑根本不容易发力。
微微扭身换了个方向,再劈!
下劈的同时,破魔剑也再一次变大到百米长!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地并不是百米长的剑气,而是就是实打实的巨剑,威势比第一剑还要惊人!
再提剑,再劈!
再再提剑,再再劈!!
步野像是疯了一般,一剑又一剑劈出,总共也不知劈了多少剑,终于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手一松,破魔剑直接飞了出去,而他也一个趔趄趴在地上。石魔星座也明显受到影响,群星乱颤,虽然还在,他的身形却已经开始缩小。
步野翻身仰面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明明看着星空,却根本没有焦点。
他很坚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强。
可是,谁又知道他很累?比所有人想象都要累!
他一直憋着一口气,心弦一直绷着,就因为体内的癌细胞!
他不会认输,会一直战到底,甚至有着必胜的信心。
可是现实却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得病了就是得病了,绝症就是绝症。理想、愿望再怎么美好,在没有实现之前那也只是理想、愿望。
如果老天就是非要和你作对呢?!
如果现实非要往死里打压你呢?!
就像那无数在天灾中幸存下来以及死去的人所证明的那样,意志有时候确实可以救人一命,但天若非要人死,把人置于比绝境还要没希望的“必死境”,那种情况下意志又什么都不是。
步野现在就在想,会不会自己的意志也什么都不是?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嘲讽意味是那么浓。而后,他越笑越大声,直至声震四野。
他要笑给这天地听,嘲讽那不管存不存在的命运之手!
可他毕竟刚刚疯狂地透支了体力,所以笑着笑着他就开始猛烈地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咳咳……咳!!咳!!!”
那咳声极大,并且可以听出喉咙处肯定出了问题,就像是那里放了一张砂纸,声音全是给过砂纸打磨后才出来的。
步野猛地翻过身,曲膝抵在地上,双手撑住上身,继续猛咳。不过这个姿势总算让他好受了些,在经过一连串尤为大声的咳嗽后,他终于是猛一抬头,一口血痰吐出。
总算是舒畅了。
步野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血的涎水从嘴角垂下,竟是极有韧性,明明已经一尺长,却就是不断。月光下,他低着头,唯有那道韧劲极好的涎水反着光。
此时的他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果被熟人看到,尤其是那些熟识的女人看到,不知印象分会降低到什么程度。
但这就是最真实的他。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并缓缓抬头。
月光先是照在他的头顶,然后是额头,然后又是眉毛,可在这时他却停了下来,让那月光怎么都照不进他的眼睛里。
黑暗中,只听他以沙哑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地道:“那又如何?”
没有人知道他的这声“那又如何”到底指的什么,但是,当他终于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身后竟是有淡淡的紫气弥漫开来,经久不散,十分诡异。
一步步迈出,已经到了数十米外,他这才随意地向后伸出左手。“嗖”,不知落在了哪里的破魔剑忽地飞起,笔直地飞入他的手上。
月光下,微低头前行的人,人身后那淡淡的紫气,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剑,一片狼藉的丛林,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幅让任何人看到后都会屏住呼吸的画面。
红云就在步野身后远远跟着,却不敢上前。
当步野突然在田间仰天狂吼时,它吃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当步野开始狂奔,以巨力一次次跳跃,它也赶紧追上,生怕步野出事;当步野开始在林中或用肩撞,或用拳砸,甚至直接将树连根拔起来发泄,它终于知道步野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在发泄;而当步野拿着巨大的破魔剑一顿乱劈,它一度吓的想跑,因为步野真的有可能误伤到它;可当步野人倒剑飞,然后大笑,然后大咳,直到吐血,它却开始流泪。
在它的单纯世界里,步野是它唯一的亲人,它只想让步野好。可它亲眼所见的,却是步野在自己折磨自己,而它又帮不上忙。
现在,步野似乎暂时忘了它,一个人走了,它当然要跟上。
可是,它又不赶跟的太近。这既不是因为步野手里的那把剑,也不是因为步野可能还没有消气,而是因为有一种异样的气息从步野身上散发出来,让它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步野已经不是原来的步野了。步野身上散发出的那些淡淡紫气只是那气息的表相,红云感觉到的是那些气息更深层的东西。
“老东西,我决定了,自己去葬花谷,你帮我指路。”轮回珠中,步野的声音忽地传来。
转轮老祖不由皱眉,步野待他不好,但也很少像今天这样上来就叫他“老东西”,冷笑道:“谁招惹你了?”
“你只管带路。”
转轮老祖毕竟不是一般人物,心念电转间已经猜到了原因:“聆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