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大喝,刑台上一个拿着斩首大刀的光膀子大汉走向步野,雨水打在那大汉的身上和刀上,又溅成更加细小的水珠四散飞出。
步野理当跪下,可却坚持不跪,用棍棒敲打他的腿也白搭。后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干脆就由他站着。
行刑的大汉习惯了死囚在他面前时的畏缩和不知所措,但像步野这样的还是头一个。所以,他早就非常不爽步野,恨不得能更早行刑。现在,终于是到时候了。
大汉一步步来到步野身边,最后竟是还低声向步野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全城所有人都知道小侯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也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动的。你算你有天大本事,在芋头城也只有死路一条,也无人为你洗刷冤屈。你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明你傻。兄弟,死后不要怪我,我冲你上路。”
步野根本没有回话,继续在滂沱大雨中仰头向天。此时风雨交加,天地一片昏暗,二十米外的人都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明明都要行刑了,还这样仰面向天站着的,芋头城他是头一个。
“行刑!!!”北方台上再次传来一声大喝。
持刀大汉终于不再犹豫,双足分开站稳,双臂握刀高高扬起,明显是要从后方砍向步野的脖子。
下方,沈彩衣几乎当场晕倒,满身心里都是后悔,甚至有一种把整个世界都撕碎的冲动。
孔庸也在后悔,甚至比沈彩衣更后悔。他早就明白人各自有所擅长的道理,自己本来就是个做學问的,为什么偏偏要在明显是步野更加擅长的事上拿主意?
张维闭上了眼睛,小梳子在尖叫……
可大雨之中,没几个人能看清他们的表情,更无人听到他们的心声。
北方看台上,鲁朝良、鲁心恕瞪大了眼睛看着,只等着步野人头落地的一刻才会心满意足。
而那些更多的纯是看热闹的群众,有的已在大雨中躲到了树下,有的还站在刑台下强撑着,衣发衣服尽湿,满脸兴奋又或者茫然地等着那最具意义的一刻。
而后,刀落。
但是,是直接往地上落,而非往步野脖子上落!
“当啷!”
大刀落地之后,紧接着又是“卟嗵”一声,那光膀子的刽子手直接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北方看台上的鲁朝良“呼”一声站了起来,吼道。
邹沧海也是一怔,连忙下令:“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立刻就有一个武官跑下看台,又跳上刑台,到了那倒地的刽子手身边蹲下查看。
那刽子手竟已气息全无,死了!
武官看了仍然仰面向天的步野一眼,迅速退了下去,回到北方看到上:“大人,刽子手死了!”
“死了?有何异状?!”
“卑职看不出来,有可能是突然犯了病?”武官有些不确定地道。
“要你何用!换个人去行刑!”邹沧海怒道。
“是!”
待武官去后,邹沧海看向了鲁朝良和鲁心恕,陪笑道:“我早给这步野下了药,他星云血星都无法激活,断然不可能是他搞的鬼。”
“嗯。”
很快,第二个刽子手上了刑台,大步走向步野。这也是一个光膀子的壮汉,不过看向步野时多少有些畏怯。
此时台下的人全愣住了,包括孔庸、沈彩衣等人,他们全没想到第一个刽子手竟然莫明其妙就倒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第二个刽子手又到了步野身边,举刀!
步野还在仰头向天,雨点击打下他根本睁不开眼,却完全可以想象出那天地到底是一幅什么样子。
“呼!”
刽子手挥刀!
但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刽子手像是突然被抽空了身体力的所有力气,直接向地面倒去,那长刀也无力地落向地面。
“砰!!”
倒地!
又死了!
北方看台上的人几乎一下全站了起来,此事接连发生,就肯定不正常了。
那大腹便便的鲁朝良招杀子之仇心切,却屡遭意外,已经承受不住了,忽地尖声吼道:“上!给我一起上,把他乱刀砍死!!!”
邹沧海也觉此事颇为诡异,甚至感到害怕,愣了一下之后,便也大声道:“上!杀了他!”
众差得令,刑台上站着的那几个纷纷抽出配刀,一起向步野冲去!他们也被这诡异的情况惊呆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圈来。不过人多能互相壮胆,一群人行动已经先于思想发动。
狂风暴雨中,一群乌衣的官差冲向了仰面向天、负手而立的步野,与步野迅速接近。
“卟嗵!”
冲的最快的一个官差在离步野三米处时直接扑倒于地,再没了动静。
“卟嗵!”
“卟嗵!!”
“卟嗵……”
官差们一个个先后倒地,没有一个能进入步野三米内而不倒。
这诡异的情况先是让人们目瞪口呆,而后便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围观的群众不知多少人齐声发喊,仓皇向远处逃开。
而刑台上,转眼间竟是只有步野自己还站着,脚边一堆尸体。那些官差没有一个身体还有起伏的,的确死的不能再死。
刑台下的官差本来还要往上冲,此时却是不敢了,反而将兵器戒备地举在胸前,向后退去。
但是,晚了!
东侧,离刑台最近的一个官差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地。
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