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是怎么回去的,她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进门时她却看见了腾项南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像是在等她。
“你去哪了?”
“去医院看了我小姨,从医院出来碰到一个同学,外面坐了一会儿。”面对丈夫的“关心”宁雪平静的配合的回答。
“你过来。”
宁雪一如既往的听话,乖乖的坐过去。
“那个,我……”腾项南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人面前吞吞吐吐说话,而这个人就是他曾经呼来喝去不放在眼里的妻子。
“嗯?你想说什么?”
宁雪不露痕迹,如秋水掠过的湖面。可是心中早已被波澜起伏的咸海水淹没,而作为旱鸭/子的她已经快被淹死了,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有个亲人,需要换肾,你和她的正好匹配,你看……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他说亲人,是的,宁雪听清楚了,他说的是亲人!他所谓的女朋友是他的亲人,而作为妻子的她,原来什么都不是!或许在腾项南眼里,她连一个笑谈都算不上吧?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和她的肾匹配的?”
“你上大学的时候,不是在学校里做过这方面的体检吗……”
“哦,我愿意。”宁雪截断他的话。
“真的!”腾项南没想到宁雪尽然答的这么爽快,甚至她的爽快,让他有片刻的怀疑,但对宁雪的了解,他认为宁雪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看见宁雪一脸平静,他的心底隐隐痛了一下,但是,那份痛瞬间不见了,换做浅浅的激动,“谢谢你宁雪,我……”
“不用谢,就当我还你人情了,我正愁欠你的情该怎么还,话说回来,还得我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宁雪说的很潇洒,可是,心里早已碎的惨不忍睹。
一项骄傲的腾项南怎么能听不出宁雪心中的怨气,他心有千结,也注定解不开了,这次他注定要对不起她了,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只能残忍地牺牲宁雪了,“你放心,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离婚证。只要你肯和我离婚,我立刻就给你我的肾。”
腾项南顿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安排吧,随时都可以。”
宁雪转身离去,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她怕他看到她的落败。
其实,她明白,离婚还用她来提出吗?也许不用等到明天,他就会让乔羽鹤将两本离婚证摔在她面前。
或许是腾大老板自己扔给她一本离婚证,然后怀里揽着挚爱,狠心的将作为妻子的她逐出他的世界,最后再加上一句:“宁雪,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之所以她先提出,完全是企图给自己找一点自尊、也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去,以至于自己不会因为太高而被摔死。
然而,她还有什么自尊可言?她何尝又没有被摔的体无完肤,她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这场契约婚姻,宁雪曾经傻乎乎的期望过,但最终还是一败涂地,她在这里燃了信心,丢了自尊,也耗尽了勇气。
腾项南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好像被万箭穿透。本来无意伤害她的,可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宁雪拿着离婚证的那天,和腾项南去医院做检查了。路上,腾项南给宁雪一张卡,里面有一个亿。
宁雪没有要,除了那一千万和小姨看病的费用,她从来没有和他要过一毛钱,就连打胎都没有,她没有钱,就选了便宜的小诊所,她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他能给她多少物质的东西,她一直想要的是他的爱、他的心,既然现在她知道他不会给她,她当然要离开她了。
乔羽鹤急匆匆的走来,神神秘秘的将腾项南拉到一边,“南哥,苏艺婷撒谎了,她根本就没有肾病,她买通医院的大夫给你演了一场戏。那个肾……是要换给老虎的。”
如有五雷轰上腾项南的头顶,“老虎现在在哪儿?!”
“苏艺婷正在给他办回国和住院的手续。”
“别打草惊蛇!”腾项南的眼底闪过浓烈的阴狠,浓烈的心痛将他疼的喘不过气来。对于心爱的女人,他多么爱她,为了她不惜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她抛弃他就算了,戴绿帽子也忍了,她尽然用这种狠毒的阴招来骗取别人的肾。
他们的谈话被宁雪听到,宁雪走过来,眼中波光粼粼,像细碎的砖石,闪着耀眼的光芒,这光芒深深的刺痛了腾项南。
“给雷翼换肾,我死都不会。”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雷翼,是他毁了她,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认识腾项南。
“宁雪……”
腾项南想说什么的,宁雪已经离开。腾项南眼睁睁的看着宁雪离去的孤独的背影,伸出的手和张开的嘴却不敢发展下去,他究竟是把她伤的太深,他有和颜面挽留?甚至连一句对不起,他都不敢开口,因为他似乎失去了说一句对不起的资格。
回到别墅里,腾项南将自己整整关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里,陪伴他的只有宁雪送他的那个幼稚的生日礼物。
被心爱的女人抛弃、被兄弟挖墙脚,这些就都算了,他最痛的是失去了一个真正爱着他的女人、一个肯为他放弃一切的女人。
乔羽鹤的电话再一次打来,腾项南再一次挂掉之后,乔羽鹤出现在了腾项南家,“南哥,宁雪不见了。”
有史以来,腾项南第一次大发雷霆,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