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感叹多久,姬佳芊再次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芈东极听说过么?”她开闸放水般爆料,也不知动机为何。
齐休装模作样想了想,“好像是极东城主?”
“对!”她继续问:““这芈东极跟南宫木在酆水闹出过一次鬼灾,你也知道?”
“呃,知道点,我门中子弟有去酆水的,亲身遭遇过鬼灾。”齐休答。
“哼哼,这里面还有你的事。所有人都以为南宫木只求何玉,他明面上把你弄去酆水,摆出一心要追查何玉的姿态……”姬佳芊饶有意味地看着齐休,话只说到一半。
“难道他不想捉拿何玉!?”
事关自己生死,齐休心中立刻掀起惊涛骇浪,当年自己在酆水度日如年,那种生命大道随时会被剥夺的感觉难受至极,难道那只是南宫木的障眼法不成!
“他抓何玉的目的是什么?”姬佳芊又反问。
“神傀术,长生,渡劫……”齐休说到这,顿起明悟。
“长生之于何玉,本末之别也。”
姬佳芊点点头,“他追拿何玉是为了神傀术,神傀术是为了帮他渡劫,而渡劫呢?自然是为了长生,为了大道……”
“不知他原来是什么打算,也不知为什么伪神傀术会在稷下城现身,总之南宫木的谋划引来了极东城主芈东极。而芈东极发迹于蛮荒,与一辈子在齐云正道打滚的南宫木谋断截然不同……”
“他俩先是寻找何玉,但很快发现了我归古和归儒斗争的焦点,归儒想找到我们交通鬼修的证据,而我们则拼命遮掩……”
“有道是不知仙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两派你防我我查你,却没想那两位化神存在已变更计划,遣你归家又离开酆水,另寻它途追拿何玉是假,悄悄回头,隐藏在暗处观察是真……”
照影的光芒照在姬佳芊脸上,将她的苦笑映衬得略有些惨白,“后面的事,你能猜到吗?”
“你们怕归儒查到证据,所以必然有所行动,而这些行动要保护的真正目标位置,不知不觉就被旁观者分析判断出来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齐休何等样人,猜测一击中的。
“不错。”
姬佳芊赞赏点头,“我们归古要保护的正是那处小世界,被芈东极、南宫木的回马枪一击命中,名声之七寸立时操于人手。嘿嘿,所以说,不要小觑此界任何一位化神修士,而我们偏偏小看他俩了,此错刻骨铭心,损失巨大。”
姬佳芊这等于对自己承认了归古和鬼修有勾连,齐休听得心下骇然,虽然自家不惧搜魂,但这种等级的隐秘她都敢说,还真有点怕等下这女人倾诉够了,突然翻脸杀人灭口。
“接下来的事,你能猜到了?”她又问。
“呃,咳咳,他俩大限将至,无非是求渡劫,求长生,大周书院身为界主门派,想来应能满足。”齐休强撑着答道。
“善。”
姬佳芊站起身,负手迈起了方步,“他俩待价而沽,我们跟归儒也只能拼命加价,最后我们舍了两件应劫秘宝才将此事消弭,而他俩,下一次天劫应该无虞了。”
南宫木多活三千年,这对齐休可不是个好消息。
“你也想到了?”
姬佳芊仿佛知道齐休的心理活动,“虽然南宫木这次天劫危机有了着落,但是下次呢?神傀术,他仍不会放过,何玉,他还是要找的,你远未脱离危险,或者说因为南宫木暂时性命无忧,调度更加从容,等到他下次用你时,那绝对会布置得万无一失。而你,到时候就是十死无生了。”
齐休听到这儿,明白了姬佳芊主动告知这些隐秘的意思,她在挑拨,当然这挑拨是阳谋,她想使自己彻底与齐云离心,动机,或是为了安下一枚闲棋冷子,或是有其他的计划。
他也不会傻到问归古派要保护的那个鬼修小世界里藏着什么,“前辈有以教我?”顺着对方的话问。
出人意料,姬佳芊摇头,“暂时没有。”她目光落在照壁上一个来凭吊姬信隆的儒修身上,又换了个话题,“你对我大周书院的内斗,怎么看?”
“闲着蛋疼!”
齐休对归古、归儒之争本就觉得有些无稽,这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当然在姬佳芊面前不能说这么粗鄙的话,略斟酌词句,含糊回道:“两边是同门,主张又都是正道,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一定要斗生斗死呢?”
“比方说,有一名盗窃犯,甲领主说要关押百日,乙领主说要笞五十,两人都认为自己的判决公平,对犯人和失主的未来都能起到正面的影响。”姬佳芊没正面回答,而是举例问道:“现在你如何化解?犯人只有一个,判决也只能有一次。”
“我明白了。”
很普通的例子,却令齐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我没法化解!甲认为自家的道,自家的规矩对众生更合适,乙则认为自家的更好,而众人只有一群,人生命也只有一次,要么用你的道,要么用我的。虽然出发点是为众生好,但一旦相争必定你死我活,因为谁都认为自己的道若输,对于众生将会是件坏事,背后乃众生之福祉,那多大牺牲多大妥协也不足为怪了。”
姬佳芊复又坐下,“化神存在是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人,除了大道,很少有东西能令他们分心。正因为如此,一旦引动了他们的欲念或执念,便一定要得之而罢休,南宫木如是,大周书院的某些存在亦如是。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