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门,掌门密室。
齐休一脚立地,一脚弯成倒勾状,然后双掌合什前伸,同时运转【五禽炼体】和【通明经】之余,闭目修炼之余,还支着耳朵听顾叹、沙诺说话,一心三用。
“当年我看尤大有他们四个心狠手辣有余,心计气量不足,做完龙家那一票差不多也该四散了,没想到却是低估了他们。”
顾叹顶着沙诺不怀好意的目光,微微感觉尴尬,并不是因为失算,而是那混蛋东轸言谈间将一个大忌给说了出来。是的,云淡风轻如顾叹也禁不住在心底用了脏话,作为已明确的楚秦掌门继任者,最怕的就是齐休疑心自己按捺不住,想‘提前’上位。随便翻翻儒修著的史书,此种先例比比皆是,同胞反目父子相残毫不稀奇,更何况自己和齐休的关系只建立在忠心上。
‘如果楚秦那个现门主死了,是不是就该顾叹做你们掌门了?’东轸这句话问得很直白,但伤害力着实不小,而且他说这话的对象是沙诺,某种意义上来说,沙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齐休出意外的人。
“那些人不是你在外海经营的盟友么?顾大掌门?”
沙诺现在的形象活脱脱是齐休的忠狗,盯着任何潜在的威胁撕咬。
“临时利用而已。”
瞄了眼齐休,见他面上没什么变化,顾叹道:“这四人做暗杀生意都出卖雇主,日后断难成事,我觉得仍可以先以利诱之,表示英伯、桑珈之类的好处我们楚秦给不了四个人,分化之后再想办法揉捏他们。”
“他们四个可是接了暗杀掌门和我的单子,那尤大有话里的意思摆明了稍不如意就要翻脸,你此计太慢!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谁想杀掌门和我!”
沙诺继续抬杠。
顾叹摇头,“你说得都对,但是我们对这种远在外海,行踪隐秘的金丹没什么好办法。”
沙诺不甘心,“找海东城?”
“打草惊蛇。”
“设计给他们桩生意做,诱骗出来……”
“难得一网打尽。”
辩论了会儿,沙诺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唉!”
等齐休结束这一行功周天,睁开眼坐了下来,叹道:“还是黑手好哇!”
顾叹、沙诺默默点头,心有戚戚焉。
“像尤大有这种不讲规矩的新势力,现在到处都在冒头,那人能委托他们四个,也能委托别人。”顾叹接过话头,“姜家领地内就有,而且不止一拨,听说其中有不要命的号称能接咱们楚秦之地的生意,只是现在还没形成严密的组织。黑市之类有利可图又危险性不大的活动就更别提了,操办者前仆后继,龙蛇混杂……”他抱怨了许多,最后道:“现在白山哪还有英伯、桑珈那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算有,也不是我楚秦一家能搞定的,所以那四个人的开价我们其实根本就付不起,他们是接下了暗杀单子的,讨价还价的基础都没有。”
“哼!他们想威胁我,我还想吃他们呢!”齐休瞳孔中杀意一闪而过,“四个金丹就敢做春秋大梦。”
“两个中期修士,两个初期修士,在外海虽以凶名著称,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欺压弱小,没听说赢过什么硬仗,上次灭龙家一战,手段实力看上去也一般。”顾叹见齐休动了杀心,他的心思自然也往这方面使力,“他们背后应该没什么靠得住的大人物,就算有,也不见得能容他们勾连图谋离开外海。”
他俩这几句话一说,沙诺听着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可怕,“那就干翻他们!从他们嘴里撬出谋杀主使!”他兴奋地站了起来。
“这样最好,可惜这种凶徒最是贪生怕死,狡兔三窟,我们难得机会。”顾叹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
“那顾叹你先跟他们接触着,拖一拖在找机会罢。”齐休就松泛了这么一会儿,便再度摆好炼体姿势,进入修行之中。
顾叹、沙诺见状便起身一礼,静静退出密室。
三人都没想到,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二十日后,白沙山外白沙滩。
“退路预备好了吗?”尤大有皱眉站在临时布好的幻阵之中,对身后一名筑基随从问道。
“预备好了,您放心吧!”
随从瞟了眼缓缓流过的沔水河面,“这儿随属于楚秦地界,但其实远离楚秦本土,往东、往北、往南都能轻松离境。”
“嘿嘿,那顾叹想跟我们拖,就偏偏不能如他的意,好教他知道咱们外海人的雷霆手段!”另一金丹遥望白沙山边热闹的白沙坊,眼中尽是贪婪,“区区筑基后期能有偌大家业,啧啧,我们早该来这儿的。”
“别大意了,这楚秦盟有金丹七位,其中一名叫齐妆的女修,白山人送外号‘剑魔’,能御万剑。”尤大有提醒道:“我们是来做交易,不是来和楚秦盟这地头蛇作对的,我不想说第二遍!”
“当年对付龙家,他们就来了顾叹和那个花瓶娘们儿两个,还都没动手!要不是我们和英家哥三儿出死力,只怕龙家能反过来撕了他们!”东轸是拿到龙家大岛的得利者,但言语之中仍不满足,“英家兄弟给他们做事,是为了在白山掌权,我们四个得了什么?一座被炸成废墟的藏经阁?”
“对!等下和那个齐什么的谈判,尤老哥你得强硬点。”
“我们四个不如英家兄弟我们认了,起码不能比孤家寡人的桑珈混得差。”
“妈的,那英家兄弟也不是好东西,在白山混得威风,上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