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在被自己捂得严实的被褥里呜咽,柳博文在被褥外头干着急。
“哥……哥哥。”她抽泣着,依旧蒙在被褥里,“我要杀了乌雅!”
她一闭眼,就是她喝着秦绍拿着的那碗药,自己血流如注的场面。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
“你要杀乌雅也要出被子啊!这样子捂着自己算个什么事?”柳博文皱眉,余光撇到床上一旁挂的宝剑,“又不是没有兵器,你床头那把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苍碧。”
柳如是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抽出了剑,没顾及自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就往门口过去,见乌雅还是卑微的跪在那里,就想到梦中上一世的荒凉无助。
柳博文拦不住她,生生看着自己的妹妹发了狂似的一剑一剑的桶向乌雅。
溅出的血水将柳如是雪白的里衣染得斑斑鲜红。
她失魂落魄的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惨白,衣衫尽血,手中的苍碧“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她陡然痛哭出声,重重跪到在了地上。
满心荒凉,她几乎痛恨自己明明是佛教的信徒,却重生,还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不甘心,却又不忍心。
这些孽,这些罪,她要拿什么去还……
柳博文疾步从卧室里出来,将柳如是抱入怀中安抚。
无声。
直到柳如是感觉自己缓了许多劲后,她回抱住自己兄长:“哥哥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啊?”
柳博文拍了拍她的后背,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对视,问:“你想知道?”
柳如是点点头。
“妹,你才是爹娘的亲女儿,为兄,是爹娘抱养回来的。”他看着柳如是,眸深,“爹娘近来来信一直让我娶你。”
柳你……”
“我拒了。”他淡笑,“虽然喜欢你,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她松一口气。
脑海里还是有着秦绍的声影。
秦绍秦绍秦绍,真是她的魔障。
“不是说要把我送寒山寺静养一阵嘛,哥哥我们现在就去。”她被柳博文扶着站起来,望着地上一地的血色,往后退了几步,柳博文将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一句:“走吧。”
“哥,乌雅……去请个高僧超度乌雅吧,我还是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嗯。”
扶着自己的妹妹上了马车,将车门遮得严实,目送着马车离去,柳博文才正色看向那个望着自家马车的秦绍,淡淡笑:“秦少爷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
他往前走一步,端庄的作揖,对着柳博文道:“在下觊觎柳小姐风姿,不敢叨扰。”
“如是怎么都是我柳家的嫡女,是不该被你这样志在花柳巷的叨扰。”柳博文回的毫不客气,为商人锐利的目光削着眼前这个家道中落的富贵公子哥,“若是真喜欢她,便按照六礼前来,别做这等败坏我妹名声之事。”
他说完之后,就走入了宅内,同时命人关上门,并且嘱咐新来的管家多带点小斯前去寒山寺,不论墙内墙外,全都轮班守着柳如是。
他的妹妹总是心软善良,从无心机,如今却这个样子,柳博文心中不是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