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那一番相遇,兴许是秦绍刻意做出来的。
柳如是的脸上浮出淡淡的怒意,看着屋檐上的秦绍讥讽:“公子生的丰神俊朗却偏爱好做这梁上之人吗?”
秦绍被柳如是这样问的一个错愕,面上就是腼腆的笑意,对着柳如是道:“小生听闻江南柳如是姿色鼎好而又知书达理,按耐不住,小生学人家登徒子前来一观。”
他抬了高了柳如是又刻意贬低了自己,是个姑娘都喜欢这样能说会道的公子,何况是这样芝兰玉树的公子。
柳如是觉得秦绍一定是自己的劫难,她躲不掉,躲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好了。
“公子说笑,如今既然看过了,便也可走了。”她下了逐客令。
就算心底再怎么心动,她做不出死皮赖脸像上一世那个样子,苦苦追求着秦绍。
挣不脱、解不开,兜兜转转,是他,只能是他。
真是魔怔了。
“如是,我娶你可好?”他这样唐突的开口,让柳如是的面颊上浮出淡淡的粉色,她气的将茶杯丢掷过去,大声娇斥道:“来人,将这登徒子打下来,以擅闯民宅为由送入官府!”
蜂拥而来的家丁吓得秦绍一下子从屋檐上跳了下去,远远而跑。
柳如是平复了下心境,又拿出茶杯来将茶水倒出来,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发苦,连回甘都没有了。
喝的时间都错过了。白瞎了到出新茶时候下面的人眼巴巴就呈了上来。
真不该理秦绍。
她心底懊恼着自己,一边翻阅着近几年的账本,许多地方写的十分模糊,圈圈点点的不知时间,直到自己的兄长进来,喊了她一声:“妹妹。”
柳如是合上账本,只觉得乏得很。
从一旁的小茶座上站起来,对着兄长福了福生身,道:“兄长可有事?”
“无事就不能开看看你?”柳博文坐到了一边,看着一边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壶,余光扫到那一本内事的账本,不由得失笑,“以前总让你管管内务,你不管,如今怎么就管上了?”
“哼。”柳如是瘪瘪嘴,“哥哥你都不管内务,你看看你的好管家将家里管城什么样了!”
他拿起账本,翻了翻,最惊讶的是一枚鸡蛋,十两。
十两是个什么概念呢,他去外面面馆吃一碗带着一枚荷包蛋的面只需要九个铜子儿。和平常点的客人吃茶吃饭吃点心,用不到五两银子。
将账本合上,他问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在外做生意,对内的事儿一点都不怎么管,许多事情上粗粗略过就好,家里的下人都不曾亏待过,他的妹妹虽然被他宠的有点无伤大雅的娇气任性,但也是个好相与的。
柳如是见着自己兄长面色稍有凝重,也知道事情有点大条,当下就瞪着自己的兄长,不悦又有点委屈无奈:“我不是和哥哥说过嘛……我死过一次……”
柳博文面色暗了下去:“秦绍?那个志在花柳巷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