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空空洞洞的,“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大哥那么优秀的男人,比我要好太多了……你会幸福的……你当然是幸福的……”
刘梦涵无法辩驳,“所以我希望你也是幸福的……”
“……有你的祝福,我想我会幸福的……”他说的有些咬牙,伸了一手出来,手上还捏着刚才拾起的残叶,指节一送,残叶随风飞去,飘飘忽忽,最后落入了水中。
他走了,这一次,走得那么坚决。
残叶却还在水面,飘飘荡荡,注定靠不了岸……
既然注定要相忘,就最好痛痛快快地挥剑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
道理谁都懂,可是他和她都不是无情的人,覆水难收的永远是交付出去的心……
坐回倚栏,只觉得周遭粼粼的水光有些刺目,刺得眼睛生疼,疼的忍不住泛出泪来。
不禁双腿也提上了倚栏,双手抱膝,将脸埋在双臂之间,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
许久,才发觉身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刘梦涵的身体不禁僵了僵,仰首看去,他的样子背在光影里,看不真切……
可是,不是秦轻云去而复返,截然不同的气质,即使看不真切他,她也知道来人是秦轻羽。轻羽,这个名字多么温和,然而投身在轻羽里的秦轻羽却犹如和轻羽光里那一块寒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融化不了的寒冰……
她不再费力看他,垂下了头,低低道,“你都看到了?”
他只是几步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身上的重量依靠着自己,“要哭就哭出来吧!”
“……”她默然。
“你可以哭,可以为他而哭,但我希望你只在我面前哭……”他低低道,声音里似乎有叹息。
闻言,刘梦涵心底一动,再次仰首,眼底有些迷茫。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他继而道,“我给你时间,但是你必须面对。”
刘梦涵顿了顿,“……但是你不会给我回头的机会,对不对?”是啊,她一直在逃避。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忍让,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心底有别的男人存在。
“我对你、对我自己,都有信心。”他声音淡然,却异常坚定自信。
闻言,她有些无奈,“有情人可以相忘于天涯,可是我要面对的人是要面对一辈子的……”因为那是他的弟弟……“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就这般与他相恋,然后成亲,几十年之后,或许以后他会变心,或许我们以后只是怨偶……”就像她的父母,“或许那时候可以与他分开,丝毫都不留恋……可是那些都只是猜想,如今的他,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里,我看他,那根刺就会疼,连我自己都保证不了以后可以彻底地决断……”他便更不能左右她的心了……
说完,只觉得他的手臂紧了紧,他终究还是心有芥蒂,终究还是没有表面那般自信,对不对?
他再道,还是那句话,他说,“我信你,更信我自己,我已经要了你的人,你的心,我也要定了!”
刘梦涵心底一颤,因为他犹如誓言一般的铮铮话语,还有眼底那一抹蛊惑人心的坚定,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她对他而言,是真正的重要……
只是,那时候没去考虑未来悬念依旧,多年后再想起今日的话语,如此梦幻飘渺,当誓言成空,过往的甜言蜜语只会嘲讽着今日的不堪沦落。
那时候她才知道,如果秦轻云是她心上的一根刺,而秦轻羽则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利刃……
他说的对,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无法改变。
可能是有家仆看到他们回来,便去禀告了二少爷,于是当他们步入前院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大厅里那一对正遥遥相望。
虽然心底做好了准备,可刘梦涵还是顿了顿,脚步也随之停下,只是还未僵持,只觉得袖子里的手被身边的他牵起,让他牵引着进了大厅。
这么快又相见了,终究还是一家人,逃不过躲不过。思及此,她心底不禁苦笑了一番。
“……大哥。”秦轻云唤道,眼底刻意忽略了什么。
言馥雅看到来人,眼底有一丝璀璨的光芒滑过,只是很快地被湮灭,转而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虽然不愿,但是事实已经难以改变了,便对着丈夫低低唤了一声,“大哥……”
秦轻羽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感觉到他的漠然,言馥雅眸光有些眷眷地移开,落在了旁边女子的脸上,又不自觉地移到了他们相携的手上,一颗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大嫂。”
刘梦涵被她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也只能随意点点头,报之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时,言馥雅抬了眸光看秦轻云,眼底有一种尖锐,视线有些迫人。
秦轻云明白她的意思,眸光飘过她的小腹,最终落到了刘梦涵的脸上,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翻涌着,终究归于一种屈服的平静,“……大嫂。”一声大嫂说出口,心底锐痛狠狠袭来,某种珍藏的东西被狠狠地撕裂,破成了片片绝望飘散。
刘梦涵再也笑不出来,可是她必须笑,幸而刚才的敷衍的浅笑还在唇边,僵硬着……
“时辰也不早了,厨房应该已经布菜了,一起晚膳吧。”这时,秦轻羽淡然开口道,有一种威严自然渗开……
言馥雅眸光回来的时候,眼底余光便一直落在秦轻云负在背后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