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进来,给汪贵妃行了礼,道:“请娘娘安。”
汪贵妃免了她的礼,问道:“妹妹来有什么事?”
高婕妤跟她寒暄了两句,然后看了眼殿里周围的下人。
汪贵妃意会,便挥手让人都下去了,只留了个汪嬷嬷,然后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高婕妤知道汪嬷嬷是汪贵妃的心腹,是不会碍事的,所以也没说,让汪嬷嬷都下去的话,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过自然不好一来就说娘家的话,直接说,没个铺垫,万一打不动汪贵妃呢,于是她决定挑些汪贵妃感兴趣的话,先谈一谈,便笑道:“刚才臣妾看到大皇子正从校场过来,想来是跟武师傅们习骑射回来,让臣妾看了不由有些感叹,一转眼,大皇子都十五岁了,当年臣妾刚来的时候,他还这么点大呢!时间过的真快啊。”
高婕妤比划了下个子高矮,一幅回忆往事的模样。
汪贵妃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么?时间过的的确很快。”
她没说的是,你以前就不得宠,现在年纪大了,更不会得宠了,有空感叹,还不赶紧想办法,看看可能再侍几回寝,看能不能抓住最后的机会,怀上龙种?——虽然她不希望后宫有女人怀上龙种,将来给儿子增加竞争对手就是了,所以她这话,纯粹是吐槽高婕妤有空在这儿扯蛋。
“大皇子已经十五岁了,其他诸皇子眼见得也越来越大了,圣上只怕快要立储君了吧。……”
高婕妤的话未完便被汪贵妃打断了,皱眉道:“高妹妹慎言,揣测圣意,可是大罪。”
高婕妤暗中撇了撇嘴,想着谁不知道是大罪,但这不是要谈接下来的事嘛,要不然她自然不会提起这话,况且,这儿就她们三人,又不会有人听见,有什么关系。
于是高婕妤笑着又接着道:“臣妾是想帮娘娘分忧,才这样说的,臣妾是想着,要是镇国公府站在大皇子这边,想来立储的事,肯定十拿九稳了。”
汪贵妃这下是听出来了,这女人要来谈的事,看来还跟镇国公府有关呢,于是便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本宫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还有,不要再提什么立储不立储的话,那是圣上的事,不是你我该关心的。”
高婕妤脸色一僵,暗道真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谁不知道你到处活动拉关系就想明天就立你儿子做太子啊,偏在我面前装的三贞九烈,什么玩意儿啊,要不是有事要求你,你当我愿意理你呢!
不过看汪贵妃已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倒也不敢再啰嗦,于是便将娘家的话说了,然后道:“要是娘娘帮到这个忙了,以后三娘一定会帮娘娘劝动镇国公府站到娘娘这边的,到时定能保娘娘心想事成。”
汪贵妃听了她说的,觉得信息量略大,同时,也觉得高家狗胆不小,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宗家和她头上,于是便不置可否,道:“这事啊,我再想想。”
说罢便端起茶杯。
高婕妤看她端茶送客,也不好没眼色地继续赖在这儿,于是便起身告辞,道:“那好,臣妾等候娘娘的消息。”
高婕妤走后,汪贵妃跟汪嬷嬷道:“嬷嬷怎么看?”
“帮她,将来就会受制于她,另外,将来若提携了高婕妤,让她承宠次数多了,万一生了皇子,镇国公府会帮娘娘,还是会帮她,显而易见,这样娘娘岂不是……”
汪嬷嬷虽未将话说完,但汪贵妃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听了,不由微微一笑,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汪嬷嬷躬身,显然是这个意思,然后又道:“更何况,咱们汪家也有姑娘,真要赐婚,给自家姑娘赐不是更好,将来照样帮娘娘拉拢镇国公府,而且,也不会在宫里多搞出一个对手来。”
刚才她们还在让汪家姑娘去镇国公府参选世子夫人选拔赛呢,这会儿竟帮高三娘向皇上求赐婚?她们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汪贵妃点点头,道:“嬷嬷说的极是。况且,镇国公府如今是几家拉拢的对象,本宫跑去给高家请婚,圣上肯定要疑我给皇儿培植势力了,圣上最厌恶后宫攀结外臣,本宫要犯这种傻,也越活越回去了。”
虽然各皇子都在培植势力,但都是偷偷地来,她要搞的这么高调,这不是找死吗?
然后脸上一冷,哼了声,道:“高家野心不小嘛,还打算借着本宫这个踏脚板,外边,拉拢镇国公府,里边,拱高婕妤上位,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然后也说出了高二夫人一样的话,道:“也不想想镇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以为想嫁,让圣上赐个婚就能嫁了么?难不成圣上会为难忠臣,都不问一下宗家的意见就给他们赐婚?以为圣上是昏君么?再者,宗家既然不想娶她,赐了婚她就能如愿以偿了?我看不见得。这高家人蠢的,本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汪贵妃不知道高三娘的打算,所以自然觉得高家人蠢毙了。
一边的汪嬷嬷点头,道:“就是,其实那高婕妤也不聪明,要不然能进宫多年连侍寝都捞不到几回?”
一听汪嬷嬷提起不得宠的高婕妤,身为宠妃的汪贵妃就不由带着优越感,愉悦地笑了。
她就最喜欢看那些不得宠的妃妾郁郁不得志的模样,每次看到她们,再想想自己的得宠,她就觉得分外有成就感。
于是当下便笑道:“有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