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心想,白醋烧酒和生石灰又不会毒死人,大不了白刷一次。就吩咐宫人去做了,顺便也吩咐他们小心,千万别沾到脸上或者手上了。
宫人们裹了脸,包了手,扎的严严实实过来刷屋顶了。就这么处理了三次,汤重楼就拖着无面,又到了刚才看见圆环的下面,指着屋顶说,“你看,现在没圆环了吧。”
无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的确确成了直线,“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玄鸟的诅咒,”汤重楼说,“汤家的子孙不会有事,可异姓子孙却根本没法承受。长久以往,失了本性,一定会成暴君,最后暴毙。”
“你是说,中宗肃宗都是这么过来的?”无面问。
汤重楼点点头,说:“他们登基前都要重新刷一次玄鸟红的屋顶,我以为你们一定知道这个事情呢。看来,你们是无知者无畏啊。”
无面心想,后商的人果然歹毒,自己的天下,如果别人坐了,就慢慢毒死别人,无形无色。要不是这次发现的及时,只怕邓云鸿又要遭遇了。
“那皇上中的毒,该怎么解呢?”无面又问。
“汤家子孙的血就可以了。”汤重楼随口就说了。
无面立马就盯住了他,汤重楼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倒是也不用血盟那么严重,皇上还能上朝,说明病的不重,让皇后亲他几下就好了。”
“皇后?”无面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你们皇后不是喝过玄鸟红嘛,”汤重楼对皇后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她要是汤家子孙的话,亲下皇上就能好了。”
无面心想,难怪邓云鸿这几天发病,皇后被禁足了,他自然就病了。
只是,汤重楼没有说的是,这屋顶的玄鸟红,平时并不会发作。是汤乙长老用了些手段,让它们蔓延开来。
邓云鸿的病,要是他们再不发现,汤重楼也会出来戳破。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获得邓家的信任,日后好在宫里便宜行事。
无面又找了王应元,三人把这事又商量了一次,汤重楼也知道,这王应元就是练氏子孙,只是分出来,也快一二百年了。
“这事我可不说,”王应元先撇清,何青衣的德行脾气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无面也犹豫,“皇后一直看我不顺眼,要是我去说了,只怕日后还要难看我了。”
“要么,还是汤兄献点血吧,”王应元问。
“我也不算正统的汤家子孙啊,”汤重楼开始绕弯,“要是给皇上喝了,有用还好说,没用不是亵渎了皇上嘛。”
“还是让皇后去吧,”无面说。
王应元立马收声,表示,要去你自己去说,我不认识你。
无面对邓云鸿实在忠心,这会儿,他都打算牺牲自己,去跟何青衣说了。只是,他又担心何青衣不信他,只得拖了汤重楼同去。王应元为了表示革命友情,也赞助了一个人头,跟着同去。
他们三人跟烈士断腕似地到了坤宁宫,可宫人却说,“皇后去连江亭了,说是在宫里憋闷坏了。”
王应元熟门熟路地带着无面他们去御花园,这后宫,反而是他这个御医最熟悉。
三人一拐弯,就进了连江亭的水榭。两个宫女陪了何青衣,正在亭子里站着。何青衣靠在栏杆上面,正对着水面发呆呢。
见他们来了,何青衣也不抬头,仍旧望着水面,眼睛和湖水的颜色,一模一样。汤重楼奉命来接近皇后,原先还抱怨,为了皇后眼睛的颜色,长老竟然花了一百万两银子。眼下看来,实在是太值得了。
汤重楼心想,都说扶月公主绝色,谁知道能美到这个地步。要是那眼睛愿意看他一会儿,汤重楼觉得,自己也打算再花一百万两银子了。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王应元先跪下了,无面和汤重楼也跪下了。
何青衣一早就听说了,邓云鸿搬到春令屋里以后,明显好转了。就扬扬手,“起来说话。”
汤重楼觉得,声音也这般好听,自己要是邓云鸿,怎么舍得离开她。
“王大夫,有什么事吗?”何青衣抬了头,看了一眼他们三人。
“无面有事,我陪他来的。”王应元推了推无面。
无面只得站了出来,“皇后娘娘,皇上是中了玄鸟红的毒。”
“玄鸟红不是立刻发作的吗?”何青衣问。
“他们涂在屋顶上了,慢慢散发,所以中毒也慢了许多。”无面解释。
“哦,那你们不去医治,反而来找本宫作甚?”
“这个,”无面又推汤重楼了,“汤兄,你跟皇后解释一下。”
何青衣抬头看了一眼汤重楼,心想,这就是陈朝雨让她小心的人了。
她这么一抬头,汤重楼就心跳脸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无面见惯了众人初见何青衣的呆样,也不见怪,推了一下汤重楼。
“皇上的玄鸟红不是很厉害,”汤重楼说的颠三倒四,可何青衣也算明白了,邓云鸿伤的不重。
何青衣也不催他,就静静地靠在栏杆上听他说话,汤重楼看了一眼水里的倒影,心思才算收拾好了,“可以用汤家子孙的血,也可以亲一下。”
“你也是汤家的子孙吧,”何青衣问,“那你帮下皇上不就好了。”
“那个,”汤重楼面红耳赤,哪有丝毫侃侃而谈的风采,连连摆手,说:“皇后娘娘以后也要慎用。”
无面一愣,这小子竟然还藏私,什么叫慎用啊。
“中了玄鸟红,最简单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