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却会错了意,以为莫尔兰是不同意自己的见解,不由上来了书生之气,手在空中指划着继续说道:“《山海经?西次三经》说‘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山海经?海内西经》有云‘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而有九门,门有开门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又有《禹本纪》云‘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淮南子?坠形训》云‘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为名山。掘昆仑虚以下地,中有增城九重,其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
莫尔兰感觉着满耳朵都是奇怪的音调,什么掘、虚、重等等,一时间都怀疑小严在说西域话,急道:“你就别弄这个纪那个云的了,你就说你的结论吧。”
小严见莫尔兰不喜欢自己的引经据典,只得收了自己那心中的书袋,说道:“你看,此昆仑有瑶池、醴泉,那醴泉便是酒泉了,它满山是玉树、玉槛、玉楼,藏地却哪里有这些东西?那玉正产自西域,经祁连山而入中原,所以那关才叫的玉门关,正因其是玉石入中原的通道,这不正是验证了这个昆仑是祁连山?”
莫尔兰虽然没有听懂前面那些什么山海经之类的,但对这玉门的证据倒是很同意,点头道:“这倒有几分道理。”
一边上柳千惠听着,见小严居然很有几分才华,只是这个考证也未免太过离奇了,不由反驳道:“这个好象过于牵强了吧,《山海经》说昆仑‘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却不得这祁连山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小严见两大美女都和自己聊将起来,更是兴奋,答道:“这个好解释啊。那《淮南子》中的‘河水‘,指黄河,’河出昆仑‘,当为此解。那赤水、弱水、黑水、河水皆出自祁连主峰一带,《山海经》说昆仑‘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其实是指那黑山,那黑山多煤,‘炎火之山’当指煤的燃烧。不但如此,其他典籍也有旁证,《神农纪》说炎帝其地‘西至三危’,三危即今敦煌三危山;《黄帝纪》说黄帝时其土地‘西至崆峒’,此崆峒便在酒泉,《尚书?禹贡》说夏禹土地‘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流沙指居延、敦煌一带。。。。。。”
这一回连柳千惠也皱起了眉毛,看来这小严的肚子里是有不少书,但他们又不是考古的,研究这些有什么用?况且这种研究,也不过是弄出一个字来就东拉西扯,直扯出好几千字来证明这一个字,这种东西,她也实在没有兴趣。
欧阳自远见小严在那里把典籍不停的扯出来,也是听的不喜,插话道:“这文人的研究便是不如武人,一刀一剑便见真功夫,这等研究下来,不知要扯到哪年哪月才能扯清。”
小严见欧阳自远说文人不如武人,大是不服,说道:“这只是在下想多引旁证而已,要说起来证明这祁连山是昆仑,只要几句就够了。”
莫尔兰、柳千惠和欧阳自远一起笑了起来,莫尔兰说道:“既然几句就够了,你扯这么多干嘛啊?且将那几句说来听听。”
小严被群嘲,脸上发红,答道:“昆仑一词本非山名,古人云‘昆仑者,天象之大也。’其实这昆仑是形容山之大而危的,先秦之前,这山一直多称昆仑,直到秦之后才称为祁连,那原因,其实是与匈奴人有关的。这位姑娘来时身着匈奴之装,想是匈奴人吧?这件事,其实你是知道的。”
莫尔兰听得这一两句的证据居然和自己有关,奇道:“我怎么会知道?”
小严笑道:“莫姑娘,你们匈奴语中,那高大之山怎么说?”
莫尔兰一愣,一句匈奴语脱口而出:“企练!”
小严拍手笑道:“着啊,企练,祁连,你且说这是不是昆仑?”
这一下不但莫尔兰大是佩服,连柳千惠也直点头,要知道她其实也有匈奴血统,熟于匈奴语的,方才这个证据,还真是够有力的。
小严见两个美女都对自己有佩服之色,那心里就好象喝了二斤老酒,真是飘飘然,不由脸上有些发红,腿上有些发软,脚上有些不稳,那脚在地上一绊,几乎跌倒在地。
一边上欧阳自远急忙伸手拉住小严,嘱咐道:“小心脚下。”
小严点头为谢,抬着看了下路,突然“咦”了一声,叫道:“爹爹,你是不是引错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