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里,赫然放着一块血竭!
这血竭与此前给美玉的比起来要小了许多,但血竭就是血竭,这一块血竭虽然不能让于振飞一夜复原,但至少把于振飞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却是可能的。这份礼物,可真是太宝贵了。
欧阳自远心知这一定是捐毒国王的宝物,否则他急急的从城内逃出,却何必带着一个不重要的东西?如此宝贵的东西,甚至于从城内出逃都要带上,此时却拿出来给汉军将领治病,实在是一份大礼,当下连声称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捐毒王见欧阳自远真心感激,心中也是高兴,心想这一份礼算是送对了,但礼既对,就不能多留,再多留就有邀功之嫌,于是与欧阳自远行礼而别。
送走了捐毒王,欧阳自远又打发了众将,却没有立刻让人将这血竭给于振飞送去,而是看着那盒子发呆。
因为现在,有两个人需要血竭,一个自然是于振飞,另一个,则是美玉。
美玉的气色也是越来越不好,虽然仍能自如行动,但看得出,许多时候她是强撑着的。既然圣女树已经不可恢复,那么美玉的生命也就全仗着这血竭来维持,上一回那血竭能维持多久,实在不好说,现在这血竭虽小,但用来延续美玉的性命却也可以。
然而,另一方面,于振飞已经是挣扎在生死线上,随时有性命之危,如果这血竭给了美玉,万一于振飞身死,他却如何自解?
如果这血竭再大一些,让美玉与于振飞一人一半也是个办法,但现在这血竭实在不大,如果一人一半,只怕两个人都不够用。怎么办?
欧阳自远思量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咬牙,扬声叫卫士:“将这血竭送给于将军,令大夫好生准备,给于将军服下去。”
次日,汉军聚集大军,准备作战。果然,此前的探报是准确的,汉军才整理完部队,捐毒城门大开,三万捐毒军已经出城,就在城外五里列阵。
欧阳自远见捐毒军只在城外五里列阵,显然是想着一旦失败就退出城中,不由哼了一声。
既然汉军现在占尽优势,哪有让捐毒军如此得计的道理?他想了一想,下令赵天成领一万骑兵侧应,随时准备抢城,再令钱子长领战车兵并一万步兵出于左,柳千惠领一万骑兵出于右孙威则令一万步兵出于中。
这命令一下,几个将领都有些发呆。
汉军现在有九万五千人,只出动三万迎敌,加上赵天成的一万骑兵,也不过四万,放着军力优势不用,却如此出兵,这是要干嘛?
而且,欧阳自远这个行伍布置也是怪的可以。捐毒军三万人,左路是忠于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一万战力最强的部队,中路是差役之类组成的战力居中的部队,右路则是由捐毒百姓组成的最没有战斗力的部队。欧阳自远这个布置,是以最强挡最弱,以中等战力的部队挡敌之最强,以最弱挡敌中等战力的部队。这要是田忌赛马,正好是两负一胜。
此前一战,欧阳自远已经分析过,不能僵化的照搬田忌赛马,但现在这干法,不照搬就不照搬吧,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输掉比赛的方式布置?
欧阳自远却没有解释。因为对面,捐毒军已经开始整队了,他可不想放过捐毒军。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绝不会想真的和汉军决战然后把汉军打的大败,他的心思,只怕是出来打一仗,然后退入城中自守。如果汉军出兵迟疑,只怕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就会有借口,宣布汉军不敢出兵,就此退入城中,那就麻烦了。所以他连声催促,喝令众将出击。
众将见欧阳自远发急,也只能领命而去,各自带队出营。
捐毒军方面,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正看着汉营。
他心里也有些发虚。如果汉军全军来攻,他只能退守,他的部队可没办法打得过近十万汉军,这他心里很清楚。好在他现在离城只有五里,随时可以退入城中,这一仗,他是真心希望别打起来,只要汉军晚一点儿出营,他就可以收兵了。
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看着汉营,见汉营中隐隐现出烟尘,知道汉军要出兵了,随即转头大声说道:“儿郎们,你们看到了,汉人不敢来迎战!他们只是靠着人多取胜!咱们可以回城了,让他们在那营房里发臭吧!”
“克里拉洛依美特!”“克里拉洛依美特!”“克里拉洛依美特!”四下里的士卒们齐声欢呼着。
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微笑着转身,正要下达撤兵的命令,一个将领却指着对面大声说道:“克里拉洛依美特,你看,汉军出来了,咱们打他们个屁滚尿流吧!”
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恨的直想一脚把这混蛋给踢飞了。
他当然知道汉军出来了,要不他急着收兵干嘛?谁想这榆林脑袋的将领却偏偏就叫破了这个,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无奈之下,只得装成惊喜的样子,大叫道:“全军停止后撤!准备与汉军开战!”一边说一边心里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我就退。
很快,汉军布阵已毕。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细看着汉军的阵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那可是真正的畅快的笑,直笑的口水都飞出来了。
“克里拉洛依美特,您没事吧?”一个将领小心的问道。
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摆了摆手,这才收住笑,大声说道:“我没事,但汉军可要有事了,要有大事了!”
这一回他可不是装腔作势的拉大旗扯虎皮,他是真的底气十足的说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