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国家以天山为界,分为南北两部。天山以南有且末、小宛、精绝、扞弥、于阗、皮山、莎车等国,被称为“南道诸国”;在北缘有危须、焉耆、尉犁、乌垒、龟兹、姑墨、温宿、尉头、疏勒等国,被称为“北道诸国”;在葱岭一带还有蒲犁、无雷等国;在东端有楼兰国。
从玉门关到西域,有两条主要通道:一条经楼兰折向西南,沿昆仑山北麓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岭,可至中亚的大月氏、大夏、安息等国;另一条经车师前国,沿天山南麓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可至大宛、康居、奄焉等国。
在西域的众多国家中,以大宛最为汉人所熟知。
武帝时,闻遥远的西方大宛国有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遂令韩不害率使团出使大宛,欲以重金换取天马。
韩不害出敦煌,经楼兰,跋涉半年才抵达大宛。
大宛国王毋寡接见韩不害,韩不害以珠宝丝绸并一匹纯金做成的金马相求换取大宛天马。毋寡与群臣商议,以为汉朝遥远,即使得罪也无妨,于是拒绝了这一要求。
韩不害见半年艰难全无所获,怒而击碎金马而走。大宛国王怒于汉使无礼,令下属于半路截杀汉使,结果大宛的盟国郁成将汉使尽数截杀。
消息传回,汉武帝大怒,命李广利为贰师将军,领六千羽林军,发各郡国囚徒恶少共二万人远征大宛。
然而,这一次出征却是一次大失败。
由于出发前正值秋收,关东发生罕见的大蝗灾。集结到敦煌的大军没有充足的给养既仓促出发。至于军粮,就沿途向西域各国筹集。有拒绝交粮的,一律视为大宛盟国,破其城,灭其族。如此一来,西域各国对汉军恶感大起,纷纷对汉军阳奉阴违,不愿主动相助。
汉军出征之所以如此仓促,其原因倒不是军事的,而是源于汉武帝的私心。
李广利是汉武帝宠姬李夫人的哥哥,汉武帝任命他为贰师将军,其实是为了让李广利立功封侯。同时,汉武帝也对西征不大重视。他说过:“大宛兵力不强,若有不超过三千的精兵,加上强弓劲弩,就可将其一举击败。”而前些时候,汉武帝派浞野侯赵破奴去攻打楼兰,赵破奴只率领七百骑兵,很快就俘虏了楼兰王。所有这一切,都令汉武帝以为此次出征也同样没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轻视对手,就是最大的问题。
李广利一路耀武扬威,强要西域各国供应粮草。他们都各自坚守城堡,不肯供给汉军饮食。李广利沿途攻击,攻下来的,能得些补给,攻不下来的,也不敢恋战。至杀害使团的郁成国,郁成是大宛的盟邦,不放汉军过去。这时,汉军跟上来的士兵不过几千人,且都人困马乏。李广利也不休整部队,立即下令攻城,结果一败涂地。李广利见自己的力量居然连郁成这样的小国都攻不下来,对大宛自然无望,不得已,只好带领残兵狼狈后退。
汉军退到敦煌,所剩的残兵不过十之一、二,李广利向汉武帝报告,强调路途遥远,缺少饮食,士卒伤亡惨重,希望暂时收兵。
汉武帝大怒,这是自卫青、霍去病对外讨伐匈奴以来吃的第一个大败仗。不光如此,一些西域小国如轮台等,得知汉军讨伐大宛失败,也不再把大汉放在眼里,驱逐,侮辱汉朝使节之事,时有发生,有的又重新与匈奴取的联系。
汉武帝派使者将他们拦在了玉门关外,严令:“军中哪个胆敢退入玉门关一步,格杀勿论。”李广利害怕,只好留在敦煌休整。
汉武帝令桑弘羊负责军需,调十万匹军马,十万头牛和骆驼运输物质,同时还有五十万只羊作为随军的肉食运往敦煌,至于调用的军队多达二十万人,令李广利再征大宛。
李广利这一回人马众多,兵精粮足,首先抵达轮台,挥军屠掠了全城。不到两日,轮台数万人口即被屠戳一尽。城内能够被带走的粮食细软,全为汉军所得,其余房屋财产被付之一炬。轮台就此消亡。
轮台被汉军夷平的消息在西域国家中不径而走,沿途各个国家无不恐惧。原来已经效仿轮台接纳匈奴使节的,纷纷驱逐了匈奴人。等汉军到达时,既派出迎宾队伍,远远迎出数里之外。对汉军需要的粮食和饮水,更是主动供给。
汉军到达郁成城下,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原来郁成王得知汉军前来,慌忙率领部族逃离家园,迁往大宛了。汉军一把火把郁成烧了个精光。然后兵锋直指大宛都城。
大宛的王公贵族们首先坚持不住,他们秘密找到李广利要求谈判,表示愿意献出汗血宝马,李广利要求必须先处死大宛国王和郁成国王。第二天,两个国王就被手下的大臣们绑缚到了汉营,汉军于是在大宛城下将两人斩首,并要大宛城献出粮食,大宛无奈,只得从城头放下粮食供汉军饱餐一顿。最后汉军立昧蔡为大宛新国王,带上挑选的几千匹汗血宝**旋而归。
此战后,汉朝征服了西域,几十年中西域诸国不敢妄动,直到中原大乱之时,西域各国才重新趁机为乱。
不过可惜的是,那些汉血宝马却并没有留下来。汉军所夺得的马匹有三千匹之多,但回到玉门时,却只剩一千多匹,其他宝马多已死亡。而这一千多匹马,在此后的日子里血统混杂,终于失了宝马的特性,时至今日,已经全然寻找不见。
欧阳自远读了一通的书,倒也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