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觉得面前的姑娘有些奇怪,这丞相府只有一位姨娘,不是人尽皆知的吗?还用问?不过,有这么多银子,管她的呢,自是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姑娘啊,你是外地人吧?”小二笑着说道,但也不指望许枝怜能够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咱们丞相大人呐,那可是一个痴情人,夫人死了十年,期间未再续弦。而房中也只有一个姨娘。唉,一个月前,那姨娘也是暴毙而亡,丞相大人还为此病了好久呢。”小二说着摇了摇头。
一个月前?暴毙而亡?
许枝怜有些失神,也了些什么。
一个月前,许枝怜因为殷城出了点事,前去处理,直到今日凌晨,才快马加鞭的回到帝都。
是以,她并不知晓琴姨娘“暴毙”之事。
而许枝怜之所以晓得吴琴儿乃至一众棋子的面貌,那还是许久之前,她爹闲来无事,教给许枝怜的。
是以,在落梅斋时,许枝怜对接头口令不甚熟悉,只得凭借陌兰专有的信物,黑魇,来做凭证。
可是,现如今,她被告知吴琴儿已死是帝都众所周知的事儿,让许枝怜怎能不心惊?
现下,她也无暇去关心自己是否一身的狼狈了,脚步顿在了最后一个间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然后静待里面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屋内才传来声响,“进。”
磁性,轻缓而年轻的男子声音。
许枝怜得到准许,舒出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灰蒙蒙的,不见一点别的色彩,除了窗前有着一盆许枝怜叫不出名字的花给这个房间增加了一点色彩。
她一眼便见着了那个盘腿而坐的男人,一身的紫色衣衫,长长的黑色发丝中夹杂着丝丝的银白色披散在背上。
他面前的矮桌之上正摆着一个棋局,而白子黑子之间的局势正厮杀得不可开交。
他一手执白字,一手执黑子,微皱的眉头正苦恼于眼前的棋局。
听见响动,男人侧过了脸,漆黑的双眼,嘴角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为他精致的面容增添了一丝诡谲的妖冶。
浑然天成的气息,一人独坐就成了一道风景。
他,就是陌兰的皇子,离阅。
“怎的?”
瞥了一眼许枝怜的狼狈样,离阅问了一句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许枝怜看着眼前的美好画面,不知怎的,心里积压了一路的话却问不出口了。
明明吴琴儿早就于一个月前死了,可今日为什么他没有交代清楚呢?
她猜不透离阅是怎么想的。
而离阅对于她此刻的状态好似浑然不觉,视线盯着眼前厮杀正憨的棋局,安静而又专注。
“公子,暴露了。”她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这些年的警惕性,让许枝怜即使在无人的时候,仍旧习惯唤离阅为公子。
“吴琴儿早已与一月之前就暴毙而亡,公子,不知吗?”
今日的暴露,是让许枝怜没有想到的。
所以,今晨才会向离阅主动请缨,但是,偏偏就是自己第一次前去接头,就暴露了。